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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子里还在筹算着,玉娘和福娘已经坐在马车晃晃悠悠回家去了。
马车内,福娘还有些兴奋,拉着玉娘再三询问道:“刚刚乔公公是夸我有才情对么。”
“何止呀,”玉娘对福娘一向是鼓励式教育,这会见她好容易大起胆子,为她鼓起道:“就你这才学,咱们县城里谁能比得上,更别说乔公公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他难道还能奉承你?”
马车走了一路,玉娘就夸了一路,把个福娘听得脸绯红一片,等着下了车就往正院跑,不敢再和玉娘待一块,五姐太能夸了,再听下去,她都快成当朝第一才女了都。
玉娘也不追她,和出来的李妈妈问个好,就老实窝在了自己床铺上歪着休息,马车实在颠簸,坐的人难受。
才躺下没多久呢,眼皮子就剩半根睫毛搭一起的空当了,玉娘就听外头金盏急急忙忙闯进屋来,“不好了!不好了!五姐快去瞧瞧,前面大堂里闹起来了!”
好熟悉的对话啊,玉娘恍惚间还以为时间倒回到了年初,她打个哈欠回过神来,“出了什么事,是那郑婆子又上门来了?”
“这倒不是,她哪里敢来咱们家,不怕刘妈拿杵子给她一棍?”金盏摇着头着急道:“是六姐,六姐和李妈妈吵起来了。”
“这怎么可能?”玉娘听着第一反应就是不大相信,福娘素日里对着自己亲妈像鹌鹑似的乖巧,她哪来的胆子敢和李妈妈争吵,再说了,李妈妈疼她这个亲女儿还来不及嘞,又怎么会骂。
“真的,真的吵起来了。”金盏跺着脚,要拉着玉娘过去看,“刘妈妈让我过来请你过去的,李妈妈铁青着脸可吓人了,看着还要打人呢。”
“打人?这可不行。”
一提起动手,玉娘起脚就走,进到正房里,果然见李妈妈声音大如雷霆,轰的整个院子人都心惊胆颤。
鲁婶和刘妈站在一边,想劝又不敢劝,毕竟是亲母女,她们这些帮佣也不好插嘴。
只看着李妈妈拍着桌案大声呵骂,福娘咬紧了牙关扭着脸只听不说话。
“你还要和我摆脸色?好啊,感情我养你是为了给自己找气来的。”李妈妈怒极反笑,用手指着福娘,“我看你是翅膀硬了,好,很好,你眼见着丽娘上次回来我奈她不得,所以一个个都学起来了是吧,都怪我手软,我今天就要让你尝尝教训!”
“妈妈千万别——”玉娘朝两人使了眼神,一个箭步冲上前就抱住了李妈妈,趁着她出面,鲁婶和刘妈也一拥而上,将李妈妈拦在了头里,可不敢真动起手,就李妈妈那个手劲,一巴掌能把福娘扇地上去。
玉娘这么一出场,李妈妈越发生气,嘴里嚷嚷着要连她也一起拿绳子捆了,只是光见嘴上嚷嚷,手却像是真被劝说得放了下来。
“好妈妈,您莫生气,到底是为什么吵的?说出来我这边也好替福娘解释,她嘴巴笨不会说话,妈妈您也是知道的。”玉娘也察觉到了李妈妈的旧坡下驴,这会儿就充和事佬。
“你还问我?我倒要问你,她跟那个陶三私定终身的事,你知道不知道?”李妈妈直视着玉娘道。
玉娘一脸的震惊,“这是哪里的话,什么时候两人敢私定下来,我成日家和福娘在一起也没听说呀。”
“那就要问你这个好妹妹了。”李妈妈冷笑道:“我好吃好喝养个闺女,谁知胳膊肘早朝外拐去了,辛辛苦苦填补长的这么大,现如今连我这个当娘的话也不听,随便外头一个男人朝她勾手,她就要丢了娘跑去私奔,呸,我算白养了她一世,早知当初还不如送人完事。”
福娘实在忍不住了,哭着为自己分辩道:“我哪里想丢下妈妈,分明是妈妈逼着我,您叫我怎么办?”
她拿手捂着脸痛哭起来,“我也我也没想说嫁给他,只是做个客人,怎么就不能是他!”
“誒,你这话说对了,就不能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