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子慎鼻子里冷哼了一声,扎刺道:“是呀,双喜临门哟,又年轻,又有官身,家里人还相熟,就隔两条街呢吧,离得多近哦,哪像长安啊,有些人怕是连城门哪个方向都不知道吧。”
玉娘努努鼻子,怎么闻到了一股酸溜溜的味道,长安晏大官人难道还和清平县里的伙计竞争起来么?他们两哪辈子结下的仇怨?
不由得看了晏子慎一眼,只疑惑道:“你发癫了?人家武家的前途,与我何干?”
这话也不知哪里戳中了他的点,人瞬间温顺起来,开心的点着头,“可不是,他小子前途再好,也与你我无关。”
“是与我无关。”玉娘改正道,“没有你。”
“对对对,”晏子慎点头如小鸡啄米,“与我们,哪里有什么你我。”
玉娘好恨自己手脚快,刚刚怎么就把荷包收起来了,这会要是还留在手上,直接砸过去多得劲,保管能叫他不再顶嘴。
两人斗着嘴皮子,忽见金盏急忙忙跑了进来,跺着脚慌张道:“不得了了,了不得了,五姐,外头县丞老爷来咱们家了!”
“他来做什么?妈呢?”玉娘惊疑道,怎么突然就跑李家来了?
玉娘一边说,一边迅速推搡着晏子慎往她里屋走,“快,你先进我屋里躲躲,别叫人认出模样来,躲屏风后头去。”
金盏好奇的看着穿布衣布鞋的晏子慎,惊叹还是自家五姐胆子大,养汉子直接光明正大的放自己屋子,只可惜五姐速度太快,叫她都还没来得及看清人脸,也不知好看不好看。
这会听玉娘问话,就摇着头回答道:“我也不知道,妈在正房招待他呢,婶子叫我快请您过去,说看妈妈的脸色不大好。”
恶客登门,谁的脸色能好过,便是李妈妈这么一个能说会道迎来送往的花街妈妈,此刻也绷紧了脸严肃了面孔,谨慎的请黄县丞喝茶,“黄老爷喝茶,我们这里小门小户的粗茶淡饭,您可千万别嫌弃。”
黄书琅一肚子的气,哪里能喝下茶水,一摆手就婉拒道:“茶就罢了,我来只是想交代一句,虽说我侄儿不幸亡故,可他生前在都中受人委托寻女,临死之前还特意与我嘱托,要带了你家福娘进都认父的。”
黄县丞说到这里,话语哽咽,停顿感伤了好一会儿才继续道:“这是我那侄儿死前唯一愿望,我这个做伯父的也实在不能违背,我已同知县告了假,后日就带上我侄儿的尸首返都,顺便把你家福娘也带过去,所以今日交代你赶紧收拾行李,后日申时随我上路。”
“啊?这……”李妈妈当即就白了脸,挥着手就想拒绝,人都死了,怎么还要带着福娘走?
“怎么?你不乐意?”黄县丞黑下脸来,毫不客气的训斥她道:“这是她生父嘱托,纵使你是她的生身之母,可自古有言,在家从父出嫁从夫,虽然你们二人不成夫妻,可也有了夫妻之实,就该听从夫家话语,他们还未追究你私自携带子嗣逃亡一事,已经是宽宏大量了,现在更是不顾良贱,欲认你女,这不是好事是什么,你还敢拦?”
黄县丞似乎要把今日在县衙里所受的火气全部发泄出来,指着李妈妈的鼻子骂道:“三纲五常的道理都不懂,果然是贱婢!还不赶紧收拾东西去,耽搁了时日,你们李家上下能挨受多少板子。”
玉娘在门口顿住脚,听着屋里边厉声威胁着人:
“你当本官不知道,你手底下那个马夫很能跑啊,还去了临县打听房舍院落,怎么,想跑?你跑得掉吗?我告诉你,明日申时我要是见不到人,别说你了,你们李家上上下下,且等着吧。本官有的是时间和法子,咱们到时候啊挨个的试,看看究竟是你李家的嘴硬,还是衙门里的棍硬。”
第章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