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昨天见到弟弟了。”
镇南侯长子坐到自己父亲面前,“他的性情与我们一点都不像,兴许是像母亲多一点。”
镇南侯这才开了口:“他不是你弟弟。”
如果那是他的孩子,那么他那时候都做了什么?
那昏君派来的人说,是她这段时间含泪曲意逢迎,昏君才答应把孩子送回来。
那个孩子是她忍受那一切的唯一念想,那些煎熬无比的日日夜夜她大概都在想,自己受些磨难也没什么,至少能让那个孩子在自己父亲身边好好地长大。
结果那个孩子早在被送回家当天就被扔到了乱葬岗。
得知这个消息以后,她就投井自尽了。
“他不可能是你弟弟。”
镇南侯拒绝承认这个事实。
镇南侯长子想,他父亲可能早在母亲死讯传来那天就疯了,而他也不得不跟着一起疯。幸而他们已无亲无故,所做的那些恶事倒也连累不到别人。
只是对不起那些曾随父亲出生入死的部属。
“对,他不可能是我弟弟。”
镇南侯长子最终应和道。
到下午,秦首辅留书自尽的事传到了镇南侯父子耳中。
镇南侯没想到这个苟且贪生的伪君子当真能做到自我了结,一时间有种拔剑四顾心茫然的迷惘。那姓秦的已经解脱了,那他呢?
……
江从鱼在宫外忙了一天,不好再进宫去,便回了自己家。
到家后他就看见陵游很没形象地坐在那里大快朵颐,俨然一副主人翁模样。
江从鱼一屁股坐过去,问陵游:“你怎么又回来了?”
陵游道:“你的庄子被人接管了,又不让我离开京师,我只好回来你这里再住几天了。”
江从鱼打量了他好几眼,见他没什么异常,才问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世了?”
陵游道:“你又不是不知道那老头的脾气,从小就绘声绘色地跟我讲他如何看到那人狠心把我扔掉,如何大发善心、含辛茹苦把我养大,说要让我长大后好好孝敬他。”
他懂事后便知晓自己的身世,但没想过去找镇南侯。难道回去被他再扔一遍吗?
至于他那可怜的母亲,就让她安心地长眠泉下吧,谁都别再去打扰她。
江从鱼道:“你都不跟我说。”
陵游道:“既然不打算认,有什么好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