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游道:“既然不打算认,有什么好说的?”
他笑得凉薄,“你看看他做的那些事,养在身边的亲儿子都要被他害死了,我这个不知亲不亲的得是什么下场?”
想到镇南侯准备拿无辜百姓来泄私愤,江从鱼也沉默下来。
先皇做的恶事当真罄竹难书。
说起来秦溯也有可能是……先皇的血脉。
因为从时间推算,秦溯母亲很有可能在生第一个孩子前便被秘密送到了先皇床上,而后才有秦首辅把陵游母亲设计进宫的事。
若在此期间有了“新宠”的先皇并没有放过“旧宠”,那秦溯到底是谁的孩子便说不清了。
秦首辅此前那样对待秦溯,是不是也曾疑心秦溯不是自己的儿子?尤其是悉心培养的长子意外病故,继室所生的幼子又不堪造就,越长越出色的秦溯就更让秦首辅难以面对了……
江从鱼叹气。
陵游道:“这些事又跟你没什么关系,你叹什么气?”
江从鱼道:“先皇死得倒是干脆,留下一堆烂摊子现在都没收拾完。河东灾情还没解决呢,首辅之位就空缺了,还有南疆那边也不知是什么情况……”
陵游听不得他叨念这些,没好气道:“南疆我去过,那边问题不大,就是当地土司容易作乱,换个镇得住他们的人过去捯饬捯饬就好了。又不是你的江山社稷,你整天咸吃萝卜淡操心作甚?”
江从鱼道:“咱读书不就是为了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吗?”
“我看你是心疼你那姘夫才对。”
陵游讥嘲,“也不看看人家需不需要你的心疼!”
江从鱼纠正:“什么叫姘夫?你说话真难听!”
陵游呵地一笑:“不是姘夫是什么?是你明媒正娶了他,还是他明媒正娶了你?”
江从鱼道:“你什么都不懂,我不和你计较!”
陵游没再说什么。
当晚江从鱼睡得挺早,结果半梦半醒中感觉有人钻入了自己床帏之中。他猛地惊醒,睁大眼想看清来人是谁,却发现周围一片漆黑。
没等江从鱼反应过来把人推开,就察觉了对方身上那熟悉的气息。他一下子没了反抗的想法,小声咕哝:“你怎么大半夜过来了?”
楼远钧道:“来看看你是不是在府中养了与我相像的人,有没有背着朕与他们欢好。”
江从鱼替自己抱屈:“明明是你先说的。”
要不是楼远钧自己说要找十个八个长得和他像的人,他根本不会有这种想法。这人怎么还倒打一耙!
楼远钧道:“你知道的,朕一独守空床就容易胡思乱想,一胡思乱想就睡不着觉,只能来找你了。”
江从鱼在床上哪里说得过他,只能由着楼远钧把罪名全扣在他头上,乖乖为楼远钧的失眠负起责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