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他居然还有脸跟我姐姐生气,板着脸,觉得我姐姐信不过他!”
她很生气的朝地上啐了一口:“我伯母替姓裴的说好话,说他性格就是这样的,看起来冷冰冰的,心里在乎,只是嘴上不说一他又不是哑巴!”又说:“别以为我不知道,都是因为堂哥在姓裴的手底下任职,她为了儿子,她简直恨不能按着我姐姐的脖子,叫她去跟姓裴的和好!”乔翎听得入了神,不由得继续追问一句:“现在怎么样啦?”
小包娘子听到这儿,眼泪又啪嗒啪嗒的掉了下来:“还能怎么样呢,姓裴的既没有对我姐姐动手,也没有违诺纳妾,他只是去我们家吃了顿饭,别人就觉得已经给足我们家脸面了。姐姐当晚就跟他回去了,临走的时候,还朝我笑呢,可是我笑不出来,我难受极了。。。。。她自麦不已:“当初姓裴的去提亲的时候,我不给他说好话就好了!”
其实包大娘子的婚姻,哪里是小包娘子几句话所能决定的呢。
乔翎心下有些唏嘘,却很认真的问这梳着双丫髻的小姑娘的意思:“你怎么想呢?”
小包娘子从被鼻涕眼泪阻塞的鼻子里哼了一声出去:“什么面冷心热,什么不会说话,哪有那么多原因?真要说为什么,无非就是姓裴的没那么在意我姐姐罢了!”
她气愤极了:“只是叫他保护好自己的妻子,又不是叫他去移山倒海!”
乔翎摸着她头顶的两个小揪揪,由衷道:“大娘子知道你有这份心意,心里边一定会很感动的。”小包娘子显然并没有被这话劝慰到,白嫩的小脸耷拉着,神色黯然:“感动又有什么用呢?也不能真的帮到姐姐呀。”她说:“我阿娘在家里怄气,心疼姐姐,偏也没有办法。要说姓裴的有什么特别特别不好的地方,倒也不是,可是姐姐在他们家一点都不开心。。小包娘子的腮上又挂起泪来了:“昨天晚上,我抱住姐姐不许她走,伯母说我不懂事,把我拉开了一一姐姐的腰上只有很少很少的肉,这么瘦!”她胡乱用手比划了一下,给她们看。
“我知道,她们是畏惧英国公府的威势,又觉得事情没那么严重,可以容忍下去,我说可以来找表兄帮忙,阿娘又不许我来,可是。。。。。”小包娘子哭了起来,断断续续道:“为什么非要姓裴的很坏很坏才能叫姐姐离开他啊?一定要他动手打人,或者是纳妾才行吗?姐姐在他身边,一点也不开心,这个理由还不够吗?”乔翎顺势搂住那个小揪揪,轻轻拍着她的背,又问张玉映:“包大娘子的夫婿。。。
张玉映暗叹口气,告诉乔翎:“包大娘子的夫婿裴三郎,出自英国公府的长房,是世孙的胞弟,勋贵门楣里,也算是很有出息的了。乔翎道:“但有没有出息跟是不是一个好的丈夫,并没有直接的关系。”
张玉映颔首道:“娘子说的是。”
乔翎心想,这事儿可不是简简单单打上门去就能解决的。
说到底,还得探一探包大娘子的口风才行。
她吩咐人去收拾客房,又叫人送水来给面前的小揪揪洗把脸:“待会儿我们一并往英国公府去走
小
包娘子满脸希冀的看着她:“可,可以吗?!”
乔翎道:“当然可以啦!”
她也算是恶补过神都的风俗旧例了:“倘若是正经的去拜会英国公夫人,最好提前去投拜帖,但倘若是跟自家姐妹见个面说说话,就没有那么多细碎的讲究了"再说,有也不怕。”
乔翎理直气壮道:“我又不是神都人氏,我是乡下人!”
徐妈妈在旁静静听了全程,此时不禁笑道:“太太既嫁过来,可就是神都人啦。”
乔翎却说:“是我娶的国公呀,得反过来一一国公现在也是乡下人了!”
众人听罢,齐齐笑了起来。
小包娘子的侍女替她重新梳了梳头发,又仔细的擦了把脸,上下打量无妨之后,马上使人套了马车,预备着出门。乔翎隔着门同里头姜迈说:“我走啦?”
姜迈说:“叫徐妈妈也一起过去吧。
乔翎会意过来。
徐妈妈是美迈的乳母,想来曾经是侍奉过他生母罗氏夫人的旧人,多半出身罗家,又谙熟神都风尚,叫她陪着去见罗家的外孙女,再合适不过了。她出声应了,带着人出了门。
英国公府同越国公府并不在同一个坊内,乘坐马车过去,兜兜转转,也耗费了将近三刻钟的时间。英国公府的门房眼见到悬挂着越国公府标志的朱轮车,便知道是长房包三太太的亲戚,一边迎上前去,一边又使人去给长房那边送信。相较于稍显陌生的越国公府,小包娘子对这儿就要熟悉的多了,同英国公府的侍从一处在前边领着路,带着乔翎这个表嫂往自己姐姐院子里去。包大娘子刚听人说越国公夫人来了,还怔了一下一一两人真正意义上其实只见了两面,其中一面还是在后者新婚当夜。细细数起来,也就是前不久越国公夫妇往包家去拜会的时候,一处说了几句话。
她原本还觉不解,待到在乔翎身边见到自己
两眼难掩红肿的妹妹,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你啊。。。。""
包大娘子的眼眶也有些红了,近前去摸了摸妹妹头顶的小揪揪,终于叹一口气:“小小年纪,想的倒多。”又向乔翎行礼,由衷道:“这丫头冒昧登门,难为表嫂当成正事,专门走一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