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狐狸像是交代自己的错误,细若蚊吟:“这是一条,不祥的尾巴。”
天狐族的狐狸都有很多条尾巴,尾巴越强,血脉力越大,族长有六条尾巴。就是最不厉害的天狐,也有两条尾巴。
他是族内唯一的异类。
大家说,这会给族里招致灾祸。
司祯觉得好笑,还煞有其事的呢,为了阻止她摸尾巴什么话都乱讲。
“小小的狐狸听谁乱说什么祥不祥的。”
小狐狸辩解:“可,就是不祥。”
大家都是这么说的。
司祯胡乱摸了摸狐狸头,沉默了会,轻轻道:“小狐狸懂什么不祥。”
手上毛茸茸的触感让她想起了那个雨夜。
地上的积水几乎快到她的小腿了,她就站在大门外面,手里拿着一个湿透了的兔子玩偶。
门上挂着白布,院子里是口黑黢黢的棺材。
总是不断有人往这个门里进。
他们拿着悼念的白花,嘴里讲着“节哀顺变”之类的漂亮话,甚至挤出了几滴眼泪。他们拉着院子里那个一头白发老人的手,同情她白发人送黑发人的遭遇。
然后像是伸张正义一般,每一个经过她的人,都要骂一句“赔钱玩意”,“孽种”。
“就是她克死了她爸爸。”
“几年前克死她妈妈还不够呢。”
“父母把她生下来就是讨债来的。”
“她奶奶真惨。”
“当初知道是女孩就该流掉。”
“非要大晚上的要什么兔子玩具。”
“这小孩不祥,离她远点,不要跟她玩。”
她就一直站在雨里,听着周围不断传来的,或大声或小声的骂音。
可她没有要玩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