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佘年病态的,不再把自己神识变出的狐狸当成自己。
佘年眼里穷途末路的颓然。
贫瘠的爱能浇灌出一只健康成长的小狐狸。
可他不是。他不是那个被浇灌的狐狸。
狐狸越发可爱,司祯就越喜欢狐狸。
喜欢一个和自己性格迥异的狐狸,又怎么可能喜欢阴暗而拧巴的自己。
他像是阴沟里的老鼠偷偷看着别人的幸福,祈求有朝一日这幸福也能降临在自己的身上。
佘年红了眼睛。
可幸福就是别人的,就是那只讨喜的狐狸的。
他虚伪着掩饰暴躁的性格,说让人喜欢听的话,做让人喜欢的事,他讨好她,服从她,可是结果呢。
他依旧是被抛弃的,不被选择的一个。
他这样一身肮脏的血脉,就是一个可以被,随手丢掉的垃圾。
于是佘年听到了自己的声音。
数次担心司祯窥探到自己的内心,而把想说的话全都吞进肚子里的佘年,第一次问司祯。
“为什么要选狐狸?”
他眼睛里不受控制地溢出了泪,欲坠不坠,就挂在下眼眶上。
他那么听话了,他收敛性格了。
喜欢柔顺的他可以把他把自己捏成讨喜的样子,喜欢凄惨的那他可以满身是伤只剩一口气来见她。
可为什么自己还是不被选择的一个呢。
朦胧之间,佘年像是看到了那团能烧人神魂的火,他站在火里,是被所有人都抛弃的。
好像自始至终,他都不是任何人的备选项。
佘年看着沉默的,跟自己对峙的狐狸,积攒的委屈和怒意如洪水倾泻。
带着泼天的情意。
“为什么要选狐狸?”
他站直了身体,甚至忽略了司祯手上的手,执拗地拉进了和司祯的距离。
喉结上传来的痛感让佘年的眼泪倏然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