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水起这段日子,一脑门扎在萧吟身上,哪里还记得这些事情。
杨风生闻此仍旧无甚表情,淡淡地“哦”了一声,便继续用饭了。
待用完了膳之后,杨水起便马上就回了房。
杨水起走后,杨风生喊来了身边跟着的正为,他问道:“上回吩咐你的,黄、陈两家的事情办好了没?”
江北道:“公子放心,那些人听到是公子的吩咐后,立马就上书弹劾他们了,皇上那边听了之后,也叫他们黄大人、陈大人在家里头革职两日了。只是……这事情若是让大人知道了的话,会不会不大好……”
黄家、陈家的人欺负到了杨水起的头上,杨风生便叫杨党底下的人上奏弹劾他们,他现在虽在朝中没有官职,但好歹也是杨奕的独子,杨家的势力岂不就是他的势力,杨党底下的人对他自也毕恭毕敬,他安排下去的事情,只要杨奕不去说不,他们就给他安排得稳稳当当。
杨风生听到正为的话,轻笑了一声,“你当他不知道?”
杨奕怎么可能不知道他背地里头做的这些动作,只不过装傻充愣,当不知道罢了。
正为不明白了,他疑惑道:“可方才老爷还让小姐莫要得罪人,现下这样,岂不是将黄陈两家得罪透了吗。”
“即便没有这一出,就不得罪了吗?也不见得吧。”
他又道:“况说了,他让小妹不得罪人,为得是不叫她担了骂名,因无论何事,小妹同人起了争执就是小妹的错,但她真叫人欺负了,他又怎么受得了,私底下定是要给她出出气。”
杨风生说完这话,默了片刻,而后道:“对了,顺便查一下,她……在和谁说亲。”
“谁?”
杨风生扫了正为一眼。
正为只觉周遭气息都冷了下来,旋即后悔自己多嘴,还能是谁,又还要谁会叫他操心这些。
他马上道:“我知道了,马上去查。”
另一边,太常寺卿黄家府内。
黄茗妍正被太常寺卿黄德指着鼻子骂。
“你惹谁不好,偏偏就要去惹杨家的那个大小姐?!他们家里两条疯狗,就护着她了,你非要寻不痛快,往人家跟前凑!怎就生了你个天煞的蠢货,驴脑袋一个!”
黄茗妍如何能依,她争道:“父亲!干我什么事情!我只不过是说了她一句罢了,况说,我又哪里说错了。他们杨家人就是小门小户,就是上不了台面!”
“小门小户?!他们是小门小户我们是什么!!现下人已经当上了阁揆,你竟然还敢当着杨水起的面说他们小门小户,我看你是疯了,我看你是真疯了!宫里头那位还没去呢,你犯不着去寻了他们不痛快!现下整个内阁,他把着一半的人,司礼监的那个掌印,也同他私交甚好,里里外外,上上下下,他哪个没插手?你……你怎么敢去说他小门小户!”
黄德差点一口气喘不上来,这些话素日私底下编排编排便也得了,这个傻缺竟当着杨家人的面说,现下单单是革职几日,黄德只觉得自己好运了。
现如今杨奕在朝堂之上都快到了一手遮天的地步,内阁里头除了萧正这个次辅不大要看他的脸色,其他多半都以他马首是瞻,就连景晖帝,也宠他无度。
杨奕出身贫寒,才四十多的年岁就走到了如今这样的地步,手腕定是非比常人,黄德曾有幸见识过一会,下定决心不敢得罪这人。
只可惜千防万防,家贼难防,怎么也没料到这女儿是这样的蠢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