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这就演上了。
明明楚惊澜才是今日一切的伊始,但他却仿佛置身事外,远在云端,垂眸看这一场闹剧。
周围那些曾经嫉妒他的也好、憎恶他的也罢,今日都化作了高高在上的怜悯、戏谑、讥讽和一些迫不及待的观赏。
他每一寸骨头,都变成了他们茶余饭后的好戏。
还有苏白沫,唯一一个掉眼泪的人。
他的眼泪究竟是为谁掉的呢?
为他楚惊澜,还是为苏白沫自己?
楚惊澜朝苏白沫面上望去,但刚抬起目光,一个背影却突然横在他眼前,遮蔽了他的眼。
苏白沫离他三步之遥,而萧墨挡在了他身前。
那些令人作呕的目光、窃窃的私语,仿佛都被这道水柳般的身影拦在了幽潭之外,流水静深裹浮木,他就是那截被托起来、被裹着的浮木。
一切污浊恶念都被萧墨沉了下来,让楚惊澜不受其扰。
楚惊澜眼神不由动了动。
自打宛玉患上疯病,年幼的他失去仅有的庇护后,楚惊澜便从没想过有人会挡在他身前。
他以为无论风雨霜雪,合该自己一人扛,理所应当。
他本就在泥沼里行走,失去了修为,觊觎许久的臭鱼腐虾抓住机会,铺天盖地往他身上砸,恨不能直接把他就地掩埋,要他烂在泥里。
但居然有人想替他把烂泥拨开。
楚惊澜嘴角的冷淡凝在冬日的末尾,在萧墨的背影中,竟是化作了初春的清浅。
苏白沫泪眼婆娑看到他的神情,呆在原地,不可置信。
……楚惊澜对着他笑了?
萧墨正盯着苏白沫一举一动,面若寒霜,见苏白沫忽的呆住,蹙了蹙眉:哭过头哭傻了?
不,不对,更像是看到什么。
萧墨挡在这里,能拦着楚惊澜看苏白沫,但不影响苏白沫看楚惊澜,他这幅傻样,多半和楚惊澜有关。
原著把这场眼泪安排得太重,萧墨心头一跳,唇线绷紧,立刻回头,生怕真能被一盆狗血淋头。
他回头时不偏不倚,恰好撞上楚惊澜的目光。
楚惊澜眼里没有苏白沫,只有个不管不顾拦在他身前的心魔。
萧墨好像在他眼尾捕捉到了一点清风的余韵,但浅的仿佛错觉。
他听见楚惊澜说:“走吧。”
楚郁生也好苏白沫也好,跟他们有什么关系呢?
萧墨徐徐看了楚惊澜一会儿,不放过任何表情,但他找来找去,也没有找出任何蛛丝马迹,能证明苏白沫的眼泪落到了楚惊澜心上。
证明不了,所以就不存在?
这可是读者们翻遍原著,找出来的楚惊澜感情线源头,萧墨不太放心,用余光扫过苏白沫,又盯着楚惊澜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