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隐将茶盅放置一旁:“大人之恩,未曾敢忘。”
“哀乐而乐哀,皆丧心也,不是要你时时记起,只是快乐容易叫人麻痹,须得常常自省。”
良久沉默后,覃隐应了声“好”。他把他送至门外,在廊下站立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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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炽宫内,许久没来的珞瑲王入殿,喆尔容高兴得合不拢嘴。珗薛在内寝,刚打开盒盖,小指刮起一粒药膏伸进被子里给自己上药,疼得合不上腿。那药有点刺激性,清凉得仿佛腊月十二的风在底下吹。
听到太监进来小声传报,尹辗到了,手一抖膏药瓶滚落床底。她手攥着被子紧压下腹那处:“尹大人,身体不适,恕不能起身行礼。”
尹辗单指挑起她下颌,“你是不是对男女之事无所谓?”指上的人轻微惊愕后,接着道,“被人卖入伎院都不去追查。”
珗薛鼻头一酸,眼睛蒙上湿雾。
“别装。”他警告她。哭相又收回去。
“不是他。”尹辗又说,“你还不知道。”
“他失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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廉历十五年,夏季末,覃隐按照尹辗的要求剥完珗薛的脸,制成最后一张不腐不坏的人皮面具,尹辗就被前去接货的人急急跑上来通知:覃公子晕倒在地室。
发现的暗使问主子怎么办,尹辗勒令谁都不准动,下到冷如寒冬的冰窖。
覃隐侧身微蜷在地上,仿佛睡着般,与这个世界告别的安详。他探了探他鼻息,稍安下心,在他手边滚落的不远处捡到一个瓶子。瓶内已空,不能一下辨出何物。
尹辗放到鼻下嗅闻,脸色突变。
此药名为,不忆。
情由忆生,不忆故无情。这种药通常是给执行死命令的死侍服用的,而且若不是如他钻研邪术,对旁门左道涉猎广泛者也不会轻易知晓。
尹辗即刻命人给他灌汤,逼吐,冲喉,洗腹,折磨到丢了半条命,可他还是忘却很多事,记得的都是不重要的。比如,他记得人皮面具,可后面无论再怎么尝试,也做不出完美的永久不腐面具。
故而他一直称她姑娘,一直客气疏离,原来她的担心都是多余的。
即使不戴面具站在他面前也不一定认得出来了。
珗薛坐起,想下地,掀开被子,发现下身光洁又匆忙盖上。
咬唇面红片刻后,仰起脸道:“这对我是好事。”
这自然是好事。尹辗摸上她的头顶,一下一下轻抚墨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