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楼之内,我遥遥望着落地窗,也望着远处不那么蓝的天。
一切都还没结束。
张致远来找我的时候,我们坐在办公室,很久都没有说话。
他该知道的,一切都晚了。
但他还是说,对不起,薇薇。
我笑了:「我该感谢你的,我差点忘了我妈说过的话,是你又让我记起来了。」
不要相信啊,人心太坏太毒了,除了自己,谁也不要信。
张致远哭了,他说:「我不会解释,我只能说,我真的努力过,没办法。」
弱小的时候,没得选。
也试过吃安眠药,自杀。
没死成,就浑浑噩噩地活吧。
心上人都出家了,跟谁不是过。
林芝就林芝吧,反正林家的女儿,对他们张家总是有益处的。
就这样吧,认命。
看啊,这就是众生。
芸芸众生。
那就罚他,永远迷失在俗世。
……
我三十岁这年,林家的建材生意已经重新步入正轨。
头发已经重新长出来了,留成利索的披耳短发。
我穿白色西装外套,裤子永远整洁,不含一丝褶皱。
口红是雷厉风行的复古色,喜欢喝咖啡,偶尔也喝酒。
人人见我,都要尊称一声林总。
我在会所跟人谈合同,在酒桌谈项目,侃天侃地,笑得爽朗。
他们都说,林总是女强人,林总说一不二,林总板起脸,眼神阴沉,整个大楼的人不敢吭声。
当然不敢吭声,我的三个堂弟,身居总经理职位,在我手底下老实得像狗。
我爸去年过世了。
按照约定,我给他立了往生牌,和我外公一家放在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