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约定,我给他立了往生牌,和我外公一家放在一块。
逢年过节,我会去探望姑姑们。
她们不让我进门。
我就让司机和助理,把那些上好的蜂蜜啊,茶叶啊,营养品,隔着院子往里扔。
扔完之后,我淡淡一笑,弹了弹烟灰,关窗让司机开车。
中元节的时候,我去道清寺上香。
云里庵见到慧明师太。
她们收拾了行囊,带着钵,组织修行。
从寺庙出发,走500多公里,长途行脚。
苦行僧,以承受苦难来实现信仰追求。
她们在坚定本心,修炼自身。
而我,已经活成了一个精明市侩的商人。
师太把佛珠递给我,她拍我的手说:「净音,佛不生法相,以众生心为相。」
佛本无相,以众生为相。
三十岁生日这年,我收到了一份特殊的生日礼物。
一册全新的,还未拆封,看起来却有些年头的阿衰漫画。
那晚,凉风习习,我站在阳台,看城市夜景。
风吹乱了我的发,我想起幼时那个留着娃娃头,却眉眼异常漂亮的小孩。
他回头冲我笑,面上乖巧,眼底却藏着狡黠的光。
「薇薇姐,下次放假我买全新的阿衰漫画,我们一起看,你要等我,不要和其他小朋友一起玩。」
后来,那个小孩长大成人,他少年心性,不懂如何表达爱。
他把女孩以前最爱喝的燕麦酸奶,放在教室的桌子上。
后来他看到,她面无表情,甚至可以说厌恶地,扔掉了那酸奶。
再后来,他考上了她所在的大学。
餐厅里,看到她在弹蓝色多瑙河,冲喜欢的人笑。
嫉妒,是酸涩的。
他还做了一些很可笑的事,看着那女孩越来越厌恶他。
也看她挽着男朋友的胳膊,有说有笑,欢喜雀跃地走在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