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环视房间的一周,不见蔺鹤的身影,
“蔺鹤!蔺鹤!你在吗?”目光搜寻之余,陆酉暮瞥见两人来时的那两个大粗布袋子,也消失不见了。
陆酉暮心里一慌:不会走了吧?
他掏出手机一口气给蔺鹤打了十几个电话,一个都没接。
陆酉暮感到腰间传来剧烈的疼痛,明明是梦啊,为什么还是如此。
他掀开衣服一看,腰间的皮肤颜色已经变得全黑,摸上去也差不多没有一点儿触觉。
昨天晚上就开始疼了,原来不是累了,是病症恶化了。
此时蔺鹤倒在居民楼楼下的电瓶车库,死死的睡着了。
昨天他忙完并没有睡下,提着两袋子就往车库赶。到了车库就一屁股坐在地上,也不顾凉。满心就是钻研伊赛维洛药剂。
他也知道陆酉暮的病症会越来越严重,先前他每晚只睡两三个小时,现在直接通宵达旦。
眼球里经常布满血丝,醒来后靠滴滴眼药水来缓解。因为过分缺乏睡眠,白天走路时心脏也会有撕裂的感觉。连咳嗽的时候,蔺鹤都害怕自己突然咳出血来。
但他没有办法停下,他要尽快研制出药剂,他要让陆酉暮平安无事。答应过陆酉暮会让他好好活下去,他一向道德感极强,说到做到。
今天他实在是太累了,他研究者一半,抵挡不住袭来的困意睡了过去。
蔺鹤总是喜欢默默无闻的做许多事情,以至于这么久来,陆酉暮都没发现他为自己用心之多。
在陆酉暮眼中,蔺鹤只是对他很好。他并没有察觉,蔺鹤是在为他奋不顾身的付出。
这种付出貌似是同性之间不该有的,否则一切都太暧昧了。
不是么?
陆酉暮坐在床头,看着手机频幕上无法接通的画面,垂头丧气,不言不语。
蔺鹤走了,他一定是恨自己伤害了蔺鸣。我的病也无药可救,也将走向生命的尽头。
陆酉暮猛扇自己一巴掌,他想让自己好好清醒清醒。
真可笑,竟然还在梦中幻想蔺鹤爱上自己。
蔺鹤想杀了我还差不多。
活了这么多年,走来都是孤孤单单一个人。独自吃饭,独自上学,独自工作。现在,陆酉暮又要独自赴死了。
他万念俱灰地艰难爬上轮椅,平时蔺鹤都会在一旁搀扶他。这次没有任何人。
双腿瘫痪很难上椅子,整个人的重心难以用臂膀掌握。
陆酉暮撑着轮椅两边把手时,一个不当心摔倒了,手臂无意间划过轮椅上的钢筋,留下了一道深深的血口。陆酉暮面无表情的摸摸自己,继续自顾自的爬着。
已是黄昏时刻,蔺鹤坐着睡着,砰的倒在了地上,这一砸把自己彻底磕醒了。
他见到夕阳已经开始落下,心里大喊不妙。
“天,我竟然睡了这么久。陆酉暮没看见我该要着急了。”
蔺鹤草草把自己的“简陋版实验室”收了收,扛起袋子往楼上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