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
光线透过走廊的玻璃打在他英挺的侧脸上,勾勒出一片暗色的阴影,他的气声很轻,低沉而舒缓,贴着庄杭的耳朵:
“但在现实里,让你这个无父无母的孤儿消失,简直易如反掌。”
庄杭的眼睫轻轻颤抖起来,他毫不怀疑,以贺濯川家的势力。
贺濯川宽赦的松开手,任由庄杭坐倒在地。
“不准,再命令我。”
说完,他大步走了出去,留庄杭一个人在原地。
少年不复往日的清冷疏离,眼角带泪的靠着墙壁艰难喘息,白皙的脖子上是几道触目惊心的红痕,已经隐隐青紫。
贺濯川走后,围观的同学才敢上前扶起庄杭。
等庄杭从医务室回来,已经是深夜了。
他看了一眼方文的床铺。
学校的每张床上都配备了面料精良的床帘,此时方文床上厚厚的床帘正沉重地垂下来,没有透露出一丝缝隙。
“方文,方文。”
庄杭喊了几声,床铺上仍然静静的没有声响。
庄杭想起,中午的事情闹得那么大,方文床上也是毫无动静。
难道是出去了?
庄杭洗漱完上-床,过了半晌,他听见外面传来几声螺丝摩擦的尖锐声响,
那是方文床上的梯子有些生锈,有人在上面爬动时就会发出这种不堪重负的声音。
从床帘的间隙里瞥了一眼,庄杭看见一个人影从方文床上顺着梯子爬下来,缓缓走向了卫生间。
黑暗里室友的姿势似乎有哪里不对,庄杭只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他还在回想梦里的事情。
外面走廊的灯光忽明忽灭,像是有人守着开关正不停的开灯,关灯,又开灯,又关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