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听晚听这话,吹了吹鼻子,“你阿姐成亲,我难道要给好脸子?你原本可以同我一块,寻个情投意合,一心一意的郎君,若不是因她,怎会叫你受委屈。如今她大婚,还是她生辰日,我自然穿得晦气些扫扫她的运,哪能让她事事如意。”
温芸眨了眨眼睛,戳了戳她手逗她,“那真真要谢谢听晚好姐姐了。”
王听晚这才脸色好了些,“这还差不多呢。”
知夏捧了茶来,“小姐们说什么体己话呢,眼看着要开席了,不赶赶热闹?”
“这有什么劳什子热闹?不过都是逢场作戏的人。”王听晚最是讨厌场面腔,先起来,一把拽上了温芸,“走,去晦气晦气他们。”
温芸被王听晚逗得发笑。想起前些日子收到温苒的信,说是难登太师大堂,求得温芸赋闲时见一面,有些话要与她说开。
温芸原本没想着去,谁料她那向来自视甚高的姐姐又多托人,言语一次比一次谨小,又想到小娘如今还在温府,凡事表面功夫还得做,便最终答应了。
寻了个有要物落在府里的由头,温芸又悄悄回了趟温府。
眼看她温苒又是泪眼婆娑的,温芸一看便头疼,她想着自己不若也装得多虚情假意地哭给她看算了。
然而她那日走近,温苒就差些跪了下来。
温芸只问了一件事,那日温苒旧情败露,是否是有意为之。
“令眠……姐姐是一个自私的人,我知道。牺牲妹妹来成全我的余生,我该死,该千刀万剐,可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温苒话全托而出,顿了顿道,“抱歉……”
“萧太师,毕竟没把你怎么样。”
她良久才哽咽反问:“……不是吗?”
临走前,温芸一直回想着温苒的那番痛哭流涕的肺腑之言。倘若不是遇到了什么难处,她应永远不会将头低得这么下。
倘若一个溺水久了的人,遇到了浮木,自然也会抓住不放。她说,她自十岁才有了爹娘宠爱,曾经的空白,让她对任何东西都患得患失。她太过害怕失去。
斤斤计较,反而弄得姐妹不像姐妹,说仇人,又似乎多亲密在意。
温芸以为,温苒与侍郎七子这类,可谓是相看对眼,充满爱意的配对,怎样婚前也该是快活的。毕竟这也可谓是一场高攀的姻亲。
可为着夫家前程,为着郎君前程,为着宅里母亲余生,向权势低头的时候,不也是那般零碎,那般不堪。温芸原先对兵部侍郎遇害那事便有所猜测,那日温苒的举动似乎更是坐实了这一点。
温芸那时觉得一切都没了什么意思,淡然笑了笑,只有些冷漠道:“我不会动你的,阿姐。”
人人好似都知道,萧太师很护着自己那位因一纸诏书而娶了的姑娘。
“小娘,才需要一声你们的道歉。”
不仅需要他们母女的,还需要温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