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撑着伞,越发乌黑晶莹的眸子,目若点星,行走间飘逸灵动,身边的路人都频频侧目回头。
李三月行走在这大变样的凌波府,曾经的古代房子里夹杂了一些西式建筑,显得不伦不类,人们有同他一样穿简易古装的,也有西装洋裙的,有人烫发,有人簪发,有人骑着马,有人坐着笨重的汽车,喇叭声和司机探出车窗骂人的声音一起在大街上响起。
李三月不理解,仅仅20年,变化就这么大了吗?不过,他记得醒来时,水底溶洞都缩小了几乎一半,水底通道通过时都很费劲。
看来,真的得离开凌波府,重新择一处安居。
李三月行走间无意识来到了曾经那个小哭包家里的杂货店,这里不卖米和杂货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家西餐馆,只是门口的迎宾倒也还穿着古装,怪异极了。
又来到曾经的学堂看看,学堂还保留着以前的样子,除了像是褪色一般,旧了。
大雪堆积在门口和屋檐上,李三月伸出手指,轻松推开了大门,影壁后,再无那个哭着罚站的小童了。
一两丝遗憾萦绕心尖。
“可是……乌冬的那位友人?”
身后传来一道略显迟疑的苍老的声音。
李三月回头,仔细一看,竟然是乌冬的夫子呀!
曾经的小夫子,变成了如今的老夫子,曾经满院读书声的学堂,变成了如今空空的房子。
“是我,夫子。”
老夫子眼里带着诧异,惊讶,深思,明了,而后却是释然。他还穿着那身青衣,只是手上的圣贤书变成了一坛酒。
“我们还是有缘的,天色欲暗,大雪纷飞,来寒舍小酌两杯,可否?”
“可”
李三月点点头,收起了折伞,随着老夫子踏入学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