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呢?
宝路定定神,想琢磨琢磨。
她想琢磨的时候,穗子奶奶正在问穗子:“你喜欢人家,人家姑娘不喜欢你,那你打算咋办?”
被按住,不许去找宝路的穗子乖乖呆在奶奶身边,垂着头说,他必然不会放弃。
“不怕苦,不怕累,不怕困难——”
“娃,别起高调。”穗子奶奶打断穗子从邮电局墙壁上偷来的宣传语,“你和奶奶说句心里话,打算怎么办?”
“反正我喜欢她,往后我追着她跑,不撒手。”
“不该这么回事。”穗子奶奶摆摆老枯了的手,“追着跑,不撒手,喜欢人家还是喜欢你自个?我看你是喜欢你自个,做来给自个高兴的。”
穗子没明白。
“有没有想过人家姑娘不喜欢。她要是不喜欢你,你天天显眼,人家不乐意,不开心哦。”
穗子听懂一点,头垂更低。
喜乐进到他心里,酸溜溜的,像哀乐。
年少朦胧的感情要割舍是需要时间和过程,醒过懵,把人放下也要时间,时间平等地给穗子也给宝路机会。
“一来一去才叫喜欢,缠着人家姑娘,不是爷们。别觉着人家不喜欢你就是眼门高,心气高。柿子还挑好的漤呢。年轻人讲朋友要挑,要你看她好,她看你也好……”
小号吹得喜腾腾的。
宝路实在琢磨不出一老一少在说什么,挪挪眼,找大嫂。恰好陈百年也在找媳妇,于是他们看到的同一个马玉莲。
在石磨边上坐着,脚边两只彩毛公鸡在互啄。周围几个往日出嫁前的老姐妹,围绕一起说笑话,不知说的是什么。玉莲揪住一人袖子站起来,脸蛋子红扑扑的,拧对方的腮,要对方喊她一声马老师来听听。
她也要做老师。
几小时后,在棒子地里和陈百年做野夫妻做了几个回合,满头大汗的玉莲问起来,男人说就是这一幕,让他下狠心,决定给她歪心思做个矫正。
咋矫正?
赤脚医生给人看病,用肉棍子给娘们搞矫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