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的飞快,费歇尔庄园打开大门迎接从各地远道而来的客人。拾年也坐着管家给她租的马车来了,只是跟一排刷了银漆打扮的富丽堂皇的贵族马车停在一起显得特别寒酸。
“布蓝达小姐,您可以下车了。”管家今天兼任了车夫的职位,停好车后为拾年打开门。
拾年提着裙摆下了车,庄园大门入口处铺了红毯,两边摆满了白玫瑰,一直延伸到红毯尽头。布蓝达的记忆中安琪拉最喜欢的就是白玫瑰,公爵大人更是给她在庄园里专门建了养育白玫瑰的花房。
费歇尔公爵在梵迦帝国的地位很重,几乎所有的贵族都来了,梵迦国王艾蒂尔二世还派来人来,说自己身体欠佳不能为新人主婚,送了上好的珠宝做新婚礼物。
管家等在马车边,拾年只能自己跟着人流进去庄园,她虽然没有请柬,但是安琪拉的亲笔信比请柬还要管用,拾年不觉好笑,布蓝达回自己家还要姐姐的请柬。
婚礼场地安排在白玫瑰花房外,阳光温暖,花香四溢,拾年一个人站在角落里,她那头黑发在一群金发碧眼中非常突兀,身边人都不经意避开她。
“光明之子真是美丽。”身边一个头发盘成圣诞树一样的女人小声说着。
拾年从与小蛋糕的战斗中抬起头看向前方,在高台上她看见了便宜爹,并肩站着的安琪拉和新郎沃尔曼。
拾年好奇的打量着这几个跟布蓝达关联颇深的人,有一说一便宜爹长的很不赖,德诺。费歇尔公爵是贵族里出了名的美男子,据说潼恩只是在父亲的宫殿见了他一眼便为之倾心。四十多岁的男人一头金发打理的一丝不苟,剪裁得体的礼服包裹着他精瘦的身躯,一点看不出他已到中年。
“我亲爱的女儿安琪拉,你是最幸运的孩子,幸福快乐将伴随你一生。。。。”德诺的声音浑厚温雅,祝福的话语传到所有人耳中,拾年看着他面对安琪拉时满眼的慈爱忽然觉得头开始痛起来,她的记忆似乎出现了空白。
新人接受了公爵的祝福,转过身面对来宾,拾年看向新娘,安琪拉真的很美,她笑得灿烂明媚,一看就是被娇养在温室不曾受过风雨的娇花。安琪拉也看到了她,她看向拾年的眼神里有惊讶有喜悦,手中的白玫瑰花束朝着拾年扔了过来。
不知道是安琪拉有投篮手的天赋还是因为拾年站的地方别人不敢靠近,那捧花准确无误的掉进了她的怀里,紧接着就听到安琪拉开心的鼓掌声。
“布蓝达,我亲爱的妹妹,你能来我真高兴!”她朝拾年招手,众人顺着她的目光看到了拾年,纷纷让开了路。
拾年这时候想走也走不了,干脆顶着各种目光走向安琪拉。
“那个。。。祝你新婚快乐。”拾年对这个姐姐很陌生,只能说了句最简单的祝福。与安琪拉的喜悦不同,她身边的沃尔曼眼睛盯着拾年,脸色很不好看。
拾年起初还觉得奇怪,抬头看清沃尔曼的脸时她差点儿失语,这个沃尔曼长得跟布蓝达记忆中的沃德一模一样,只是沃尔曼现在的穿着气度都是贵族公子的样式,更显矜贵。
“布蓝达。”他的嘴唇动了动,没有发出声音,但是拾年看懂了男人眼中一闪而过的恶意。
“好了,安琪拉,你该上马车了。”公爵发话打断了安琪拉与拾年之前尴尬的交流,红毯的尽头正停着一辆亮眼的马车,乳白色的车身,毛色纯净的白马,拾年觉得童话故事应该就是这样的。
安琪拉娇嗔了几句,笑着拥抱了拾年并嘱咐她有时间要去她的新家做客,拾年表面笑着答应了,心里却没当回事。她的新家不就是西洛伯爵的城堡,那里应该没人欢迎布蓝达吧。
拾年顶着公爵审视的目光笑着催促安琪拉上车,只等马车驶离庄园她就快步向外走,打算离开这个让人感觉不舒服的地方。
“布蓝达,离开都不跟父亲告别的吗?你的礼仪呢?”德诺叫住了她,男人眼里一点没有看女儿的慈祥。
拾年心里骂了两句,面上却只能装出与布蓝达一样小心翼翼的表情,低头认错:“对不起,父亲。”
德诺看着拾年,总觉得这个女儿变了很多,但是许久没有看过她只当是长大了性格有了变化。
“你姐姐不是给你准备了礼物吗,今天这是穿的什么?你知不知道自己是公爵小姐。。。”他开口就是训斥的话,还越说越起劲,就在拾年不耐烦又走不了的时候一个身穿淡金色大衣的男人进入她的视线。
男人戴着顶假发,发尾绑着与衣服同色的蝴蝶结,其实这里的贵族男士大多都是这样的装扮,怪异程度在拾年的审美上疯狂跳动,拾年想不理解但尊重。
“德诺,你跟这位小姐说什么呢?”男人端着高脚酒杯,空出的手轻轻拍了拍公爵的肩膀。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拾年愣是从男人的话中品出了些酸味。
公爵朝男人低头致礼,脸上面对拾年的冷漠褪去:“殿下,布蓝达许久不出席宴会了,礼数不周到,我教育她几句。”他的解释让男人的神情肉眼可见的放松下来。
男人放下酒杯上下打量着拾年,突然笑了:“原来是布蓝达,都这么大了,舅舅都没有认出来,抱歉。”
拾年有些疑惑的看着这个蝴蝶结男人,想了很久都没想起来他是谁,关于布蓝达从前的记忆太少了,每次回想她都会觉得头疼。
“离开城堡太久了,连弗洛伦舅舅都不认识了?”德诺看她不答话,有些不满。
拾年想不起弗洛伦是谁,但她不想继续待下去,赶紧顺着德诺的话道了歉匆匆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