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是疟疾!”
迷迷糊糊里,似乎有人在耳旁说话?,说的乃是苗语。
危怀风只在母亲危夫人那里听过?一些苗语,声调婉转,百灵鸟唱歌似的,让人分不清是不是在说话?。
有时候,危夫人说完一长串,要他来学了,他才?蒙头蒙脑地?缓过?神来,闷声问:“你唱完了?”
危夫人脸一板,揪他脸颊:“什么叫唱,你以为你娘说的是鸟语吗?”
“严重吗?要吃哪些药?多久能好?”
“常山草解了一半的毒,现在不算严重,但是要休养,按时服药,一日三次!”
这一次,说话?人又变成了汉话?,嘈杂的声音里似乎有岑雪的声音。危怀风想要睁开眼看,奈何眼皮重如千钧,压得他动弹不得。
慢慢的,那些声音逐渐消失,危怀风彻底陷入昏迷。
再?次醒来时,天光刺眼,危怀风眯了眯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间敞亮的木屋里,旁边有窸窸窣窣的动静,他侧头一看,发现是个身穿苗裙的女?子在收拾桌子。
“你醒了?”
女?子见危怀风醒来,放下手里的抹布,走过?来,展颜一笑。
“我叫格秀,是久秀的阿姐。”
女?子自我介绍,见危怀风仍是一脸疑惑,便又道,“久秀,就是背着你回来的那个少年。”
危怀风仍是懵懂,半晌,才?从女?子提供的信息拼凑出自己昏迷以后发生的事情。
原来,岑雪那时候刚巧碰见一个苗族少年,发现昏倒的自己后,她央求那苗族少年帮忙。少年人热情,看出危怀风是被瘴林里的毒气弄病了,便干脆背着危怀风回到村寨里,住进了自己家,请了大夫来看。
眼下这苗族女?子,便是那少年的亲姐姐,格秀。
“多谢。”
危怀风疲惫开口,接着便问,“小雪团呢?就是和我一起?来的那个姑娘,我……妹妹。”
“在外面和久秀玩耍呢!”
格秀说着,秀气眉梢一扬,表情生动。
危怀风却微微皱起?眉头。
※
午后的艳阳热辣辣的,吊脚楼下,一群鸡鸭扑腾着翅膀四处啄食,岑雪坐在一团由屋檐投落的阴影里,用树枝在地?上写?完两个字,教身旁的少年读道:“久,秀。”
少年身着一件藏青色背心,头包彩色布帕,瞪大眼睛看着地?上的名字,认真发音:“久,秀!”
“嗯。”
岑雪点头,灵澈的眼眸里带了一点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