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第二天坐上离去的车时青年还没缓过神来,怎么就这么走了,不就是遇上了些怪事吗?但是老师凝重的面色好像也不只是一点怪事。
特意叫了司机绕远路到了那边山脚下,远远地就看见那片深绿的树丛交织,树干上狰狞生长的树皮像一个个鬼脸。
他们又看到了昨天看到的那个女孩。
她躲在大树的背后探出半个身子遥遥望向他们的车子,衣服依旧空荡荡像是里面空无一物那样,再一眨眼竟然就这样消失不见了……
“那个女孩…白日下没有影子。”
老师依旧是面色凝重,直到车子开出去很远才像是松了一口气般。
“你答应了要放他们走的。”
坚硬如同钢铁一样的骷髅手像蛇一样从脚底一路顺着你的骨肉攀爬至肩膀上,亲昵地贴合着你白软的脸蛋,另一只骷髅手在衣服里凸显出可怖的活动痕迹。
骷髅手在脸上印出一道道红痕,冰冷的吐息盘旋在耳侧,你的背后却空无一物。
“可是。”
“我说我的条件了吗。”
浑身冰冷得像千年不化的寒冰。
你已经不是靠自己站立在这片土地上了,像是有寒冷如冰川深处的锁链缠绕上你的身体让人动弹不得,锁链在你的挣扎着缓缓收紧勒着皮肉,像是有生命力一般缓缓扭曲爬动。
无数看不到的冰冷触手挤入身体的缝隙,手臂下、双腿缝隙间、脖颈间…
黏腻与冰凉剥夺了你的吐息。
你知道这时候挣扎是没有用的,在这个世界上呆了上千年修炼成神的人心思你从来都是猜不透,上一秒还在笑着下一秒不顺遂他心意就会坠入寒冰一般的地狱。
“夫君…夫君轻一点呜…”
“夫君…啊…”
山脚下的村庄依旧是死气沉沉毫无生烟,只有你和裴清漾知道这个村落曾经是什么样子。
…
位于殁山脚下的村落偏僻且封闭,暮气沉沉的枷锁牢牢捆绑住了这个小村落,来来往往的妇女穿着麻布衣裳眼神麻木背着比人高的柴火或者捧着一大桶衣服,更有甚者挺着大肚子面色蜡黄干着粗活。
“隔壁翠花居然去和外面的奸夫跑了!找了一夜都不见人影!姑娘家家的不等着嫁人说是要什么进厂!真是不像话!”
“你也别骂了感觉把翠花找回来才是正事!”
几名妇女在门口磕着瓜子唠嗑,尽显丑态用不堪入目的词语辱骂隔壁那个跟外面男人跑了的翠花。
“还是你家姑娘好啊!你看还帮你洗衣服!”
已经在封建村落浸淫了多年的油腻眼神在你的身上上下扫视像是在看一件商品,你又何尝不是一件商品呢。
长睫敛下眼底些许慌乱的神色,你知道明晚的行动迫在眉睫,你一定要逃出这个你从小生长到大会吃人的村子!
村落拉下了夜晚的帷幕,劳累了一天又给家人做了饭菜的你没来得及在床上歇息,放轻了脚步踩着泥泞的土地去了后村那个快要荒废掉的寺庙。
说是寺庙也不准确。
因为已经很久没人供奉了,灰尘在地上像是铺了一层厚地毯,横梁上卧着好几个蛛网,最中央高台上的无头佛像笔直而立。
你跪坐在高台下破旧不堪的蒲团,虔诚地双手合十向无头佛像祈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