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母眉头终于舒展,亲切地拉着我的手,“这才像话,做女子的合该懂事一点,为你好,还这般矫情。”
前世,被这么规训的是我。
我被强行按着灌汤灌药,像一件毫无尊严的工具,每每都吐得肝肠绞痛。
而沈挽月,则在边上煽风点火。
此刻情形彻底反转,我俯视着沈挽月怨愤掐指的动作,心底不由地嗤了一声。
女子生育,可谓千难万险,还有性命之忧。
好孕系统本是帮助女子缓解痛苦之物,可沈挽月偏偏要借着这些利好,凸显自己的与众不同,与男子站到一条阵线上,反过来压迫其他怀孕的女子。
何其可恶。
而沈挽月再怎么也想不到,她即使捏着好孕系统,也始终比不过我的原因。
我缓缓步出莲厅,在廊檐尽头看见薛禄一晃而过的背影。
两月前,准许薛禄入房的当夜,我与他达成了一场交易。
我假装与沈挽月一同怀孕,待到生产之际,将沈挽月之子抱来给我。
沈挽月到底只是庶女,出身远不及我,由我所出,孩子也能平步青云,薛禄还可以踹了沈挽月,免于休弃发妻的流言诋毁。
我料定薛禄一定会同意,果然,他只略略思索一瞬就笑着点了头。
无情无义是刻在这个男人骨子里的秉性,不论是对我,还是对沈挽月。
沈挽月既恶毒,又天真,以为女子只要好好生子就能得到一切,所以竭尽全力将自己打造成一个完美的工具。
殊不知,自己把自己当个工具,旁人又怎么会把你当个人去对待。
7。
沈挽月对我和薛禄的交易毫不知情,一心为了瘦身缩减吃食,性情也越来越暴虐。
她清减了十来斤,浑身终于又变得无比纤细婀娜,在薛禄一连宠爱好几夜后总算像是出了口气,重新春风得意起来。
那日我在京中一酒楼内品茶听戏,她兀自出现,非要抢了我这间视野最好的包房。
我的婢女并不服气,忍不住还嘴:“夫人为大,月姨娘为小,都有双生子在身,凭什么我家夫人让你!”
沈挽月勾起一侧唇角:“也不看看薛郎这几日都在谁的屋里,姐姐,受宠的才为大,不是吗?”
正巧我喜爱的唱段结束,我懒得与她相争,起身欲走。
与之擦肩时,她轻飘飘丢下话来。
“姐姐,一样是双生子又如何,我腹中可是一对男婴,等到两个儿子一起落地,薛府便可尽在我手。”
她眼底寒光微闪。
“到时候,我要将这几月的委屈,一一讨回来。”
我挑了挑眉,不为所动。
想也知道,她敢放话,定是兑换了什么“一举得男丹”之流。
我早早回去,却没想到没过几日,沈挽月闯了大祸的消息就传回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