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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北侯府。
平北侯的女儿成蓉蓉坐在秋千上发蔫,安城郡主惊讶地问:“什么,你要进宫当妃子了?”
成蓉蓉眼圈微红,茫然地说:“不是我要,是阿父打算送我入宫,他说如今陛下身边没有妃嫔……”
“那,”陈卿容也有点迷茫了,轻声问,“你是有喜欢的人吗?”
成蓉蓉摇摇头,她之前暗暗倾慕谢澜安,后来知道她是女子,便不喜欢了。
可她没有喜欢之人,便要去做皇妃吗?想借这阵东风经营的是阿父,并不是她啊。
然而傅姆从小便教导她,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她好像找不出理由拒绝。
“不怕。”她的手突然被温暖的掌心覆住。
成蓉蓉惊讶地抬头,看见陈卿容秀丽的脸庞。
“你不想嫁就不嫁!你看谢澜安,她不就是事事自己做主吗——”
小郡主察觉到自己话中的赞赏,连忙改口:“我不是夸她哦,你知道的,我最讨厌她了。我是说……她还欠着我的情呢,你果真不愿意,我找她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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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风日正好,东城门里的一间旗亭,临窗复道上,两个富贵闲人公子相约浅酌。喝着喝着,便嚼起了朝中贵人的闲话。
“听说那日大司马与谢家娘子,在乐游原湖心密会,将近半个时辰,也不知谈些什么……”
“谈了些什么,还是做了些什么,谁晓得呢?”另一人嘿声接口,“你不知么,当初褚大司马有意娶小谢娘子的姑姑、就是那位名动金陵的谢才女,谢家不肯。如今倒是不要老的要——哎哟——”
他说得正起兴,不防一阵啸风扑面,嘴上剧痛。低头一吐,手心上那白生生血淋淋的,不是他的两颗门牙又是什么?
此子大惊失色地捂着嘴,向街面看去:“谁?什么人?!”
一名清肃崖岸的青衣男子站在酒肆斜对面,冷冷盯着他,目若冰霜。
他身旁是一辆刚进城门的马车,缯帷壁轮都寻常,也无徽记,车檐四角悬挂的却是犀牛香,下缀玲珑玉片。
生犀不敢烧,燃之有异香,非千金之家无此手笔。
车门被一只玉手轻轻抵开。
纱幕风飘,一只黄白相间的狸奴率先跃下马车,抻爪团身,带出一团娇香。
青衣男子躬身伸手,马车的主人搭住他手背徐徐落舆。
一双菡萏连枝的绣鞋落在青石路上,她先看了看四周的金陵风物,依稀如昨。
女子身上只是一袭素色绡裾,三重薄纱却掩不住她的雪臂冰肌。
看够了,她抬起头,眉肙春烟,眸含秋水,声音宛若清泉击玉:“方才阁下口中编排的人,一个是我的侄女,另一个不巧,便是我了。才女不敢当,要诊资,到乌衣巷来,要讼官,到廷尉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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