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奶奶也发现端倪,话说到一半,低头看向男生衣袖,口型像是在问污渍怎么弄的。
男生闻言抬起衣袖,薄唇轻启时忽地一顿,目光像是无意识扫过某处,半晌笑着摇头,表示他并不清楚。
随后,他不动声色背过手,蹭脏的衣袖掩在身后,也无声掩去少女无法言说的秘密。
心脏像被无形的绳线吊起,苗荼躲进阴影里不敢再偷看,欲盖弥彰地低头撸狗。
他刚才,是不是看见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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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砚,怎么了?”
苍老的询问声响起,徐砚白收回投向隔壁的视线,安抚一笑:“没事。”
他朝对面的陈亦扬伸手,温声道谢:“辛苦带路,也谢谢你们平时照顾奶奶。”
“应该的,我和我妹也没少来蹭饭,”陈亦扬回握,爽朗一笑,
“对了,我妹叫苗荼,有机会介绍你们认识。”
热心肠的徐奶奶插话道:“直接喊小妹来吃饭,奶奶正好包了饺子给她。”
“改天吧,”陈亦扬无奈耸肩,“您别看她平时爱撒娇,其实最怕生。”
怕生么。
徐砚白回忆刚才躲在门后又惊慌逃离的身影,不知怎么,想起小时候养过的仓鼠,生性胆小敏感,熟络后又最爱扒住人的手指撒娇。
原来在小巷里遇到的女生,是她。
老人还要再劝,徐砚白出声解围:“那就不勉强了,以后机会合适,我再登门道谢。”
“别客气,以后都是邻居,有事随时敲门。”
“好。”
道别陈亦扬,徐砚白搀扶老人回房,就见厨房餐桌上整齐摆着六道菜,荤素汤俱全,香气阵阵。
不同于和陈亦扬时的放松,徐奶奶拘谨地看着徐砚白将箱子提进屋,搓手问道:
“小砚啊,时间不早了,吃完饭再收拾?”
“好。”徐砚白依言将行李贴墙放好,在老人对面坐下。
祖孙两人多年未见,寒嘘问暖都不知如何开口,一时间,饭桌上只剩下银筷与瓷碗碰撞的清脆声响。
面对老人数次紧张又满怀期许的眼神,徐砚白拿起桌边伴手礼,递过去,温声道:
“给您带了些珍珠粉胶囊,听说能改善睡眠。”
“大老远过来,还带什么东西,”见他主动开口,老人布满皱纹的脸终于露出笑容,
“怎么样,奶奶做的菜还合胃口吗?”
徐砚白微笑点头:“好吃。”
“那就好,”徐奶奶语气欣慰,“小时候你和小妹最爱吃我做的菜,成天嚷嚷着让我多放肉。”
话语一顿,银发老人语气惋惜:“那孩子哪里都好,怎么就听不见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