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没有对温家人做什么,甚至楚启详也透露,他一直在派人找她爹爹和两个哥哥。
温婵垂下头去,见她这般,大家都不知该说什么。
温婵大姐忽然开口:“能有什么目的,瞧我们婵儿生的好看,看上她了,想纳入后宫,见色起意呗。今儿能放咱们出来,那个楚太监不就是暗示咱们,让咱们好好劝劝二妹,安心跟着那位陛下吗?有什么不能说的呢。”
“你闭嘴吧,你身为温家长女,还有没有点廉耻,你自己做出来的事,都让温家蒙羞!”
童氏气的拍了桌子。
温家大姐冷哼:“给家族蒙羞?把我嫁给秦家便不是给家族蒙羞了吗?阿娘口口声声指责我,当初爹明明知道秦家五郎病入膏肓,根本就治不好,是半截身子都入土的人,还逼着我履行婚约,让我一辈子守活寡便是不给家族蒙羞?”
她说话毫不客气,反正也撕破脸了,过去那些年对爹娘的怨念,全都化为锐利的刀锋刺向自己的亲人。
“我这个国公嫡长女,过得还不如一个御史家的庶出女儿,她有丈夫疼爱可怜,我有什么?一座贞节牌坊?婆母的苛责?一个只活了半年就死了的丈夫?一辈子那么长,那么遥远,要我在秦家那座坟墓里,守一辈子吗?”
她说着便哭泣起来:“秦家五郎根本就不能人道……我到现在都还是个姑娘,连个孩子都没给我留下,我怎么守着过下去,怎么活下去啊?还有我那婆母,明明要冲喜,可她儿子本就该死了,哪里是我冲喜就能救得了人的,她儿子死了她却恨我,磋磨我,日夜给我立规矩,我过得是什么日子,回家跟你们哭求,爹爹却根本就不管我,认为我出嫁了,就是秦家的人,不是温家的人,不管我的死活,你们也是为人父母吗?”
童氏脸色越来越愧疚,女儿说的事,确实戳中了她心里的伤疤。
“当初把你嫁给秦家……娘,娘是不同意的,可是你爹……”
童氏也是泪流不止,温姝是她的第一个孩子,之后很长时间她都没有生下第二个孩子过,怎能不疼爱自己的女儿。
温姝嘲讽苦笑:“都说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可爹只想要自己的脸面,根本就不顾我活的幸不幸福,是不是掉进了火坑,你拗不过爹,便眼睁睁的看着我嫁,对我不管不顾。他这个做爹的,可曾尽到过半点责任?对我是如此,对二妹也是如此,明知二妹另有心上人,可宫里赐婚他一个屁都不敢放,强压着二妹上了花轿。”
童氏无奈:“你爹是古板执拗了些,可他是忠臣,对大梁忠心耿耿,此一生他没有对不起大梁。”
温姝更是火大:“他是没有对不起大梁,可是他对得起咱们家哪一个孩子?还是对得起你?大哥二哥跟着他一起兵败,到现在下落不明,弟妹才多大便成了寡妇,大梁已是日薄西山,还要把婵儿嫁入皇室,叫温家跟萧氏皇族再也脱不开关系,如今大梁成了前朝,咱们一家子为大梁尽忠,得了什么好处?如过街老鼠一般人人喊打,出了事,没一个愿意为我们奔走营救的,爹到底是为了大梁的百姓,还是只是想成全自己的忠义,自我满足?”
“你……你不能这么说你爹,那是你爹!”
童氏气急了:“就算爹娘做错了,你身为女儿,指责爹娘乃是不孝,还有你红杏出墙败坏门风,你那情郎,便是个好的?自你回来,他可有为你奔走,可有出现?不过是瞧你生的好,想要勾搭你,败坏我们温家女眷的清誉罢了,你还要假死私奔,做出这等丑事来。你的好妹妹,也由着你,帮着你,真是都疯了!”
温婵低下头,心中明白,童氏是已经知道她跟大姐一起做的事了。
温姝被戳中心中痛处,更加跳脚:“您倒是处置处置我这个败坏门风的女儿啊,温家现在都没了,我们是什么?阶下囚!都不知性命能不能保住,娘还要摆国公夫人的谱吗?娘跟弟妹,小侄子,还有我,我们现在能活着,能一日三餐的吃饱饭,没有像郑家王家一样下大狱,女眷没入教坊司,还不是托了二妹的福?娘一直说我辱没门风,好啊,我的情郎是靠不住的,可二妹被大宣皇帝瞧上了,现在要怎么办?你要二妹也为萧舜那个缩头乌龟守贞,咱们一家子没了性命,这就是爹推崇的门风清正,一家老小以身殉城,便如了他的意了!”
童氏被气的直哆嗦,指着温姝你了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温婵上前一步,给童氏顺着后背。
大姐因为多年守寡,被婆母磋磨,成了一个混不吝,却也把事挑明摆在众人面前。
第章
她们这些女眷没被羞辱,留得性命,保全了一家,都是因为温婵。
因为温婵被新朝皇帝瞧上了,多么的可笑,温家如此忠良,最后还要靠美貌女儿的裙带关系,才能保住一家子女眷孩子,童氏想笑笑不出,想哭却更加觉得自己没有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