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同他们之间也差了三万年,还好,神仙不老长生。他们只是身份有别。
星悬去看绯,这时的她,正拿着先前藏在身后的纸笔跑去画树。
一棵鸿蒙开辟便早已在此的菩提古树,枝叶流光,却是值得画。但绯的真实心思不在此。
她问:
“这个老树常被三不知的人以为可以求愿,前几日,又有人从殿外扔信子了……”绯说得漫不经心,
“求请上苍,让小仙可在不久的后妃选纳,有幸入选……”
绯说得漫不经心,只瞧着那棵菩提树细心落笔,好像后妃选纳的事,和她,他,都无关。
几笔下去,已草草画完了。绯淡笑:
“星悬本想说的是这个吗?还是,不想谈的也是这个?”
一个少了情丝,不通情理的人,问得人进退两难。星悬的面色不太好看了。
密云聚拢,阴影低低地压下来。一片灰暧里,星悬只应了声“是”。
“那祝贺你。”
绯绝对是真心的,她不懂情爱,只觉世上一切都可形诸笔墨,然后,细细究研,什么事都没什么大不了。
哪怕曾一夜温存。
两人间好一阵无言,一时,只剩菩提树下的影子随着轻风在动。
星悬站在那,觉得面上一阵痒嚅。风正往身体里扑。
他有很多话想说,但终究,装得若无其事。
“日后,莫再随意偷跑去半月楚了。”
他在故意敲打她?也许是吧,若不是那日绯偷去半月楚,误中了蛊毒,他二人间绝无行差踏错的可能。
“可是被关着,也很寂寞呀……”
绯说得声音很小,淡淡的,正好像一阵软风。她偶尔会露出似人般的神态,好似再不通情,也会寂寞。
星悬忽觉得心跳得好快,他偷偷地喜欢一个人,也已经独自很久。原来他和她很相近。
“我会同兄尊求请,请他释放你。”
“好容易忘记我这档子事,若被提起,令他想起还有我这号人,怕是连偷跑出去都不行了。”
那样不好么?不能偷跑出去的绯,会完完全全地属于他。一个被仙界遗忘的无名女仙,只有他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