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惟庸收敛笑容,正色道:
“皇城卫指挥使花落曹运,谋算落空的辅国公定不会善罢甘休。这京都,恐又要乱了。”
言绥淡淡道:
“这京都,又何曾静过?”
谢惟庸一愣,抬起折扇拨弄了一下花瓶中最漂亮的那朵。
摇头无奈,说:“倒是我着相了,不如你看的透彻。”
看的透彻的,又何止言绥一个。
萧云栖手中话本,已经很久没翻页了。
墨色的字一个个漂浮起来,在萧云栖脑内不断重组。
前皇城卫指挥使顾千钧被卷入勇毅侯谋逆一案,被判斩首,指挥使位置空缺。
皇城卫直属皇帝,不仅掌皇帝直驾侍卫,还兼有“巡查缉捕”之能。
旗下设有两司——狱罗司、镇府司。
狱罗司主掌缉查、逮捕、刑讯,而镇府司则负责查案、审理、判决。
皇城卫独立于三法司之外,专理皇帝钦定案件。
萧鼎费尽心思将顾千钧拖下水,便想让身为狱罗司使的萧铭旌顶了他皇城卫指挥使的位置。
可没曾想,周琅将原镇府司使曹运,升为了指挥使,并将勇毅侯世子戚不靡提为了镇府司使。
曹运,是皇后亲弟。
曹皇后母家式微,全家上下皆依附于皇后。
而皇后荣宠,又系于庆熙帝周琅一人。
萧太后与萧家心思昭然若揭,若让长陵王周鄞成为皇太弟上位,曹皇后以至于曹家焉有活路?
他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曹运、萧铭旌、戚不靡。
分属三方,绝无勾结的可能。
三人相互制衡,立于后方的庆熙帝,才能高枕无忧。
萧鼎在和勇毅侯的争斗中,赢了,但又没全赢。
萧云栖放下书,立于廊下,往皇宫方向看去。
这一局,赢得彻底的,只有一人。
自矫阁内。
周琅正在批阅奏折。
吴应轻声进入,在周琅身侧道:
“陛下,太后思念萧家姑娘,召萧家姑娘进宫小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