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我已然失去了从前我引以为傲的美丽指甲,他不知道我身上留下了永不磨灭的烙印伤疤,也不会知道我一双腿被打折又养好,反复三遭。
我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地狱生活,就这样被他轻飘飘一句“没吃多少苦头”打发了。
我垂眸,面上乖巧,不阴不阳地回答:“怎么敢有不满,顺你者昌逆你者亡,我已经知道错了,也不该对着把我送到缅北之后还肯好心接我回来的特助发脾气。”
脾气要发的,示弱也是必须的。
我既然要陈越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就要暂时配合他演出,做一个听话的傀儡。
陈越沉默片刻,挂断了电话。
宋雪有些遗憾:“路小姐既然寄人篱下就要有寄人篱下的觉悟,在陈总面前发大小姐脾气最终伤害的只会是你,你只不过是陈家的客人而已,摆好自己的位置才不会招人厌烦。”
我微微勾唇,面对宋雪时心情已经平复很多:“你说得对。”
想当初我们家也是丝毫不差的,要不是因为陈家的背刺,我父母怎么可能会因为背负了巨额的债务跳楼双亡?
如果不是因为那个人,我恐怕到死还被蒙在鼓里。
幸好,我已看清光鲜皮囊下陈家的恶臭,绝不会善罢甘休。
我又一次见到了陈越。
他就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穿着价值不菲的定制西装,埋头处理文件,对我的到来似乎是并不会放在心上。
也是,如果不是因为我的失踪让陈越的工作应接不暇,沉浸在温柔乡里的大总裁怎么会想到他的得力助手?
我的口腔火烧火燎,在缅北被咬破的舌头还没恢复过来,无时无刻不在刺痛着我的脑神经,还有长时间的恶劣进食条件,所造成的一系列反应不是区区几天就能弥补过来的。
他拧了拧疲惫的眉心,把精力抽出来的时候才注意到我的到来,眼皮都不抬一下,语气一如既往的平淡:“回来就好,跟王特助交接一下你的工作,这段时间积压下来的很多,你要辛苦一些。”
他从来都是这样,不知我从前究竟是为什么会喜欢这样一个面无感情空有皮囊人面兽心的畜生。
那与生俱来的优越感睥睨着我,带了些谴责,仿佛我消失不是他的手笔,仿佛我给他带来了很大的麻烦。
为了掩盖我的伤势,我轻声回答:“好的。”
除此之外,不多一句嘴。
也是这种反差让他注意到了什么,纡尊降贵把视线分给我,见我穿着公司统一的制服,头发规规矩矩地盘了起来,唇角微扬:“看来这一次出差,你收获很多?”
原来,他管这个叫“出差”。
我不知如何回答他的话,表现出了一些无措,双手不知道放在哪里。
他看见了我包裹起来的指尖,挑了挑眉,就在我以为他要装模作样的关心我一番时,就听见他的声音冷漠:“手伤成这个样子就不要在公司呆着了吧,一会儿让王特助把文件交给你,你回家去看。”
我险些气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