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的,您放心吧,我以前经常这样做。”
“以前?你也是自己带饭上来吃吗?”
“对啊。那会儿我刚进城,被一个老乡骗了一千块钱,全身上下就只剩五百块。我不认识人,没有工作做,也没有地方住,就在天桥睡了两天,然后遇到一个流浪的大哥,他指着商场上的黄色字标,和我说那里可以住。不过好运的是,我过几天就找到工作了。”
“是做什么的?”
“工厂组装器件。”
“那是你的第一份工作吗?”
“不是。我的第一份工作是在农场摘果的。”
“累吗?”
“累啊。每天戴着草帽,顶着太阳,爬到树上摘果子,又热又累,身上流得汗就和下雨一样。我一开始工作没有几天,还因为中暑,从树上掉了下来,好在去医院检查说没事儿,不然我都不知道找哪儿赔钱去。”
“肯定找付老板啊?”
看到陈文清理所当然的表情,钟月无奈地摆摆手,说道。
“我当时才十二岁,没有付老板敢收我,所以只要付老板肯付我工资,我都偷笑啦。”
钟月舔舔嘴皮子,用木勺子将小碗边上的土豆泥刮个干净。陈文清夹起一块儿章鱼,实际上是一条香肠雕出了四条腿,放到钟月的饭碗上,说道。
“你那么着急挣钱做什么?”
“上学啊,我想上学。其实我父母是想我读多点书,但是光靠家里那点地,都不够塞满家里的三张嘴。所以高中读了半学期就退学了,但我还留着校服和教科书。在我离开老家之前,我就把东西藏好了。”
“你很久没有回老家了吗?”
“差不多八九年没有回去了。”
“你想回去吗?”
钟月瘪瘪嘴,神情不似方才那么欣喜。
“我走之前和人说了,我要挣到钱再回去。没挣到…就晚几年吧。”
下午的面试与之前的一样,都是以失败告终。
与各个hr的交涉当中,陈文清已经掌握了一套客气且迂回的话术。
他们说的话大差不差,客客气气地接待你,再客客气气地送走你。
当她以为瞎猫碰上死耗子的时候,甚至高兴了一会儿,但这份高兴没有持续太久。
似乎全天下的男人无论年龄多大,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