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玄序低声应了,低垂着眉眼好像在思索,也好像在发呆。
手掌上刚长好的疤又被他攥破了,黑乎乎的痂和鲜红的血混在一起,比新伤的时候更加骇人,可他对此似乎毫无知觉。
几息后,宋烨的身影消失在铜镜里。
忽然,卫玄序的门被人应声叩开。
“卫公子,肖月醒了。”-
一时间,解星草起了作用的消息传遍了整个满庭芳。大夫和侍从忙得手忙脚乱,等所有人几乎都掠过肖兰时的门槛后,天色已经擦了黑。
夜色人初静,卫玄序才站在肖月的房门口,他只穿了件素衫,房间里的灯光透出来,打在他身上,平添了份冷意。
踌躇片刻,他还是没有敲门,正要离去。
里面肖兰时沙哑的声音响起:“谁在外面?”
卫玄序脚下的步子一顿。
里面又问:“怎么不说话?”
听着房间里悉索的声音起来,卫玄序猜度是肖兰时要下床开门,便开了嗓子:“我。”
默了两息,肖兰时戏谑道:“你是谁?”
他无奈:“卫玄序。”
里面故意又问:“卫玄序是谁?”
话音刚落,呼啦一声,肖兰时的房门便被卫玄序信手推开,他的目光直截了当地锁住床榻上的肖兰时:“是我。”
肖兰时唇角泛起笑意,拿枕头垫高了自己后背,倚靠在上面:“师父行事作风像个贼。”
卫玄序走上来,看眼前人的面色,虽说还有些苍白,可已经好多了,还能三句里面吐出两句不好听的,说明精气神也恢复了个差不多。
于是罕见地接话:“我偷你什么了?”
肖兰时往里挪了挪身子:“哪能呢。师父想要什么直接跟我说,我什么都给你。”说着,用手拍了拍床边他刚挪出来的空窝窝,“来,坐。”
卫玄序淡然:“我只是来看你一眼。现在你恢复得差不多了,我也好去跟满庭芳候诊的大夫说一声。”
肖兰时好像听不见,执拗拍拍:“你给我坐下。”卫玄序一默。
肖兰时咂舌一声,抬起头:“你来看我就直接说,非得拐弯抹角说什么是替大夫来看的。那我问你,要是替大夫来看你,你刚才在门外怎么不进来?撒谎你还敢撒到本鼻祖面前,我问你尴尬不尴尬?”
卫玄序矢口否认:“我没有。”
肖兰时嗤了一声:“行行行,算你没有。”
卫玄序反而:“什么叫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