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昱眼神一动,公主既是托齐州世子请来?了葛璞,想来?齐州世子已然?得知自?己不想让皇后有孕之事了。
齐州世子是在提醒天子,权势巩固之后,也莫要对皇后弃之、负之。
宋世子为国殉难,齐州世子亦交出了齐州兵权,他们?兄弟,为人臣,已尽忠。
皇后不过一弱质女流,本?不必卷入这权力纷争,可她既已被宋太师捧上高台,难免不胜寒。
萧昱一字一句,郑重许下天子承诺——
“魏国自?开国以来?,一朝皇帝,只有一位皇后。一朝外戚,只能是一个家族。我若为帝,她便永世为后,齐州世子,尽可安心。”
葛璞欣慰颔首。
随即,萧昱话锋一转,“可公主既请来?了仙长,应该也曾对仙长说过朕之所忧吧?”
葛璞点头,“老道此来?,便是为陛下解忧。”
“那便有劳仙长了。”
葛璞在建安停留了数日,与公卿清谈,为帝后讲道。
天子本有意将其久留京城,常伴君侧,却都被葛璞婉言推拒。
道者早已习惯云游四方,不为功名所累,不为尘务经心自?扰。
华楚园中,帝后与道者漫步桃花树下,微风不时卷起落花。
魏云卿的父亲魏绍,也是魏国流名一时的清谈名士,可惜去世的早,魏云卿也不曾见过父亲与人清谈的场景。
只想起那日在华楚园,她于幕后垂听葛璞与公卿论道的场景,恍然?好似重现当年父亲清谈盛景。
她亦想挽留葛璞,随之习道,“我父亲平生深好道学,可惜体弱多病,英年早逝,未能领悟道之精妙。我自幼便心向往之,愿研此道,不坠家风。”
葛璞推辞谢绝了魏云卿,“皇后之父长于玄学,四?海知名,皇后家学渊源,心向往之,只是皇后之尊,贵不可言,老道难承其重。”
魏云卿发问,“难道道心亦分贵贱吗?”
那一刻,桃花落满皇后曳地的裙摆,留下浅淡的粉色痕迹,阳光柔媚,天暖风轻。
葛璞语塞,看向这纯性的小皇后,那轻轻淡淡的质问,仿佛一把刚开封的刀,锐利异常。
片刻后,道者看着远处的天际,感慨道:“官无?常贵,民无终贱。道心无贵贱,人心有参差。”
远处,群鸟飞,山川连,天青云散。
帝后恍然?有所悟。
数日后,葛璞不告而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