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葛璞不告而别。
显阳殿。
魏云卿于灯下翻阅着葛璞临行前留下的丹卷,看的津津有味。
萧昱悄悄走到她身边,在她身边坐下,看了一会儿她所读的书后,不由好奇,“你对这些服丹养生之术有兴趣?”
魏云卿侧头看着他,道:“在宫中闲来无事,粗学医术,聊以解闷罢了。”
“为何会想学医?”
魏云卿默然?垂眸,想到自己体弱多病的父亲,偏执疯狂的母亲。
父亲去世后,母亲的情绪愈发不稳定,时而冷静,时而疯狂。
母亲好似陷入了一种绝境,情绪一来?,就在家里发个疯,折腾一通,这使?得她疲惫不堪,亲人也心力交瘁。
可有时候母亲又清醒的像个智者,把一切都看的那么通透,只是这短暂的平静,不知何时又会被那股偏执攻占。
母亲这种病态一日胜过一日,这种偏执而疯狂的种子,可能也埋藏在她的血液之中,她不想变成?那样?。
魏云卿看着他,认真道:“人终有个三病六灾的,百病都需医,自?己粗通些医术,总好过把性命完全交到别人手上吧。”
萧昱眼神一动,太医监上下都是宋氏的人,没有他自?己的心腹,他若有个三?病六灾,是什么病、用什么药,都是宋氏说?了算,可不就是把命交到了别人手上?
殿中风暖,灯火明灭,二人一时陷入了沉默。
萧昱久久不语。
魏云卿看着他微微黯然的思索模样?,握着他的手,关切道:“陛下,你怎么了?”
萧昱回神,看着她那担忧不解的模样?,突然?拉起她的手,沉默着往显阳殿外走去。
夜幕降临——
天子拉着皇后的手,奔行在建安宫无边的夜色之中,帝后宽大的衣袍,在夜风中猎猎作响。
天地辽阔,四?顾无?人,他带着她,一路奔行到了太极殿。
魏云卿抬头看着眼前恢宏壮丽的太极殿,遥望着那通天的九十九级白玉阶,隐隐生出一丝敬畏之感。
大婚之日,她沿着此阶,走到他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