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够我也没有办法。”
谢安青擦得干干净净的手垂下来,看陈礼像看哪个无差别的陌生人。
“你说得对,我什么都没有,钱都没有。”
“但在感情上,我没有任何地方配不上你,是你陈礼配不上我。”
“我以后还是会谈恋爱,会遇见很好的人,而你,你无论遇见多少,都比不上我。”
谢安青拉开陈礼撑在身侧的手起身,把被她解开的内衣扣好,抬眼时,无数冰刀扎向陈礼。
“陈礼,下次我就是死在路上,你也别来找我。你千万别来,就当是我求你。”
“从今往后,我只想做你无差别的第14任。”
“我不会要挟你什么,不会问你要东西,也请你,离我能多远就多远。”
“报仇是你的事,我一个人外人,没钱没势帮不了你;被撞死是我的事,你一个人外人,没名没分也管不上我。”
谢安青说:“陈礼,我们两清。”
声音不再波澜梗塞,情绪不再纠结起伏。
陈礼忄情潮未散的身子突然晃了一下,险些跌倒在地。
谢安青没看见,低头在手机上删除微信,删除电话,取关微博,把手机转向陈礼:“以后就是天塌下来,我纠缠的人也不会再是你。”
谢安青干脆得像是变了一个人,收起手机回房,十几分钟后再出来,已经穿回了自己的衣服,手里捏着从毛毡板上拆下来的照片和在阳台捡的那片树叶。
还差一片。
谢安青把行李推进客厅,手伸向表面已经收拾妥当,内里翻江倒海,完全失去对峙能力的陈礼,说:“把我的东西还给我。”
她的果决利索是对陈礼最直接强烈的反噬,她一瞬间心重如石,终于体会到分手那晚谢安青的感受,像被人一下子斩断了手脚,还什么痛感都感觉不到,就似乎看远到了万劫不复的那一幕。
谢安青的手还稳稳伸着。
陈礼心像被撕成了一片一片,用尽全力才能勉强住一丝体面,说:“稍等。”
陈礼去了工作间。
站在紧闭的门后,从口袋里掏出车钥匙。
车钥匙上有一个相机样式的挂坠,掰开,里面就藏着另外一片叶子的残片。
完整的已经在她离开东谢村那天被捏碎了。
那天谢安青突然回来,她来不及调整情绪,手压到行李箱边缘,把一半干叶子压在地上,不能捡,一半压进行李箱里,带回来。
怕会再碎,她塑封了。
谢安青接住,说:“我不喜欢出现在照片、绘画、视频,任何可能被人关注到的地方。”
这句话,陈礼已经能烂熟于心。
她之前不知道为什么,现在也许懂了,谢安青怕被陈年旧事发现。
包括突然对酒“过敏”。
她身上发生的一切变化都是为了把自己藏起来,试图让往事自己变成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