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内心深处忽然轻松了许多。
他下意识喃喃道。
“……是吧,我太看得起自己了。我就是个小小的千户,竟敢看不起尤府。”
闫欣拿筷子指他。
“就是,自不量力!”
“是是是。”元硕认错积极,心底却很高兴。仿佛自己大展拳脚的机会马上就要来了。
吃饭的中途元硕看到闫欣若有所思的模样,想起了这个人好像孤家寡人似的,却一看就能看穿尤府这么个大盘子的弊端。
她怎么光说别人,不谈自己。
接着他便想起了,闫欣唯一接近过的那个便宜师兄,好像自己还没给闫欣交代过,便说:“对了,那天我送张明辉走时,他死活不肯走,你猜他后面为何又肯走了?”
闫欣现在已经知道自己对张明辉的了解一直停留在表层上,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现在她也没什么把握了解得彻底。
她问:“为何?”
元硕正色说:“因为我跟他说,你这条命是闫欣辛苦求郡爷,就连续不吃不喝奔走了三天,才捡回来的。”
闫欣嗤了声,淡漠地说:“……胡说八道。”
元硕笑了笑,道:“张明辉这个人也挺有意思的,我在诏狱里也不是没见过有情有义的人,像他这种有情有义到能连父母家都不要的人,属实少见。”
闫欣又不客气地评价:“缺心眼。”
元硕心说你也不遑多让,别看闫欣嘴上说别人总是一套一套的,但每次轮到她,她总是义无反顾地往前冲。
仿佛她就不需要背这些人情债似的。
他无奈地摇头:“你说他缺心眼,可他并不是为了自己。真要说起来,徐致给他的,不及他回报给徐致的万分之一。”
对于这番话闫欣没有反驳。
因为道理确实如此。
可有些人就是难以用寻常道理来说明,也许理由就只有一个——他只是想这么做而已。
元硕接着说:“还有,他说有机会的话想见你一面,有些事想问你。”
闫欣:“……”她本能不太想见张明辉。
国子监的案子已经过去大半个月了,在尤乾陵的周旋之后,这个案子里所有不稳定的因素也全数都安稳落地。
对闫欣来说,这是最好的结果。
接下来的事情,该见面的顺其自然见,刻意为之完全没必要。
元硕看闫欣的脸色就知道她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