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沈微渔再有私底下动作,也绝对逃不出玉阳宫,况且腹中还有子嗣。
沈微渔不知萧庭訚是她有孕,才令萧庭訚笃定地没有查下去。
不过他走后,沈微渔一直辗转反侧睡不着,等到后半夜才堪堪睡下。
睡下后,沈微渔梦到自己竟怀胎六月,躺在床榻,萧庭訚坐在身侧,睥睨她的目光冷漠如冰。
旋即萧庭訚不知从哪拿到的一把玉柄短刀,对着她的小腹道,“你怀的孩子究竟是不是真的,让朕剖开看看。”
沈微渔被惊醒过来,脸颊后背都流出薄薄的冷汗。
也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沈微渔连续三日都梦到萧庭訚要杀了自己,每每手段不一样。
沈微渔被折磨得身体又虚弱起来。玉阳宫的宫人都不知道发生何事,唯恐被圣上怪罪,她们伺候得愈发用心。
萧庭訚有事在身,一连三日都没有出现。
他再次出现在玉阳宫,一袭金丝玄袍,面无表情地命令即日起玉阳上上下下都禁止出行。
甚至对沈微渔也下了禁足,不允许她离开寝殿半步。
虽沈微渔平常都不怎么出寝殿,可萧庭訚此言一出,必定是有事发生。
沈微渔心里“砰砰”跳起来,唯恐此事与朝梣有关系,便起身赤足踩在地上,想要问个清清楚楚。
“发生何事?”沈微渔还未下地走几步,萧庭訚擒住她的皓腕,拦腰抱起放回床榻,冷声吩咐,“再见到她赤足下地,你们伺候的几人都去领板子。”
几个伺候的宫人被吓得齐齐下跪磕头。
沈微渔明白萧庭訚此言是威胁自己,也知眼下是阶下囚,踌躇几下终究别过脸。
萧庭訚松开手,双眼落在她的小腹,许是顾忌什么,又冷漠地别开脸,站起身道:“你心心念念的朝梣,竟抛弃你越狱逃走。”
“什么?”沈微渔先是震惊,却又松口气,一直在审视她的萧庭訚,见此情形,顾忌她腹中胎儿,终究压着一肚子闷气,冷声道:“他抛下你,私自逃走,看来你们的感情也不值得一提。”
沈微渔缄默不语,生怕无意说几句话,惹得他心中愈发不快。
可她越不说,萧庭訚的怒火越烧得“滋滋”响,但面上风轻云淡,径直坐在床沿边,腰间的蟠龙玉佩穗子贴在衣裳,修长如竹节的手放在膝上,坐姿严谨,斜瞥她的目光,却藏着几分危险。
“他弃你而逃,你一句话都不说吗?”
有什么好说,难不成她要说逃得好吗?沈微渔头痛,一直被压下的疲倦又涌入心头,可转瞬又想起朝生说的那些话,于是靠在引枕,垂眸道:“我该说什么,逃不逃都是他的事情,难不成陛下以为我在玉阳宫还知道他的下落吗?”
萧庭訚:“你在埋怨朕?”
“多心了。”
“朕若多心,恐怕你也不会在玉阳宫。”她反而是在阴森的牢狱中度过。
沈微渔哪里猜不透他的言外之意,正是这般,无力感与疲倦一直消散不去。
但她还是秉持最后一口气,侧眸凝他道:“多谢陛下大恩大德。”
萧庭訚听出她话里的嘲讽,双手攥紧,余光落在隆起的小腹,便将怒火压下去,平静地道:“你也不必道谢,他既然辜负你,扔下你一个人逃走,朕将他抓回来陪你。”
沈微渔陡然心一惊,想也不想地抓住他的衣角,脸上的血色褪去,唇齿微微张开,似乎想要求情,又担心求情只会让他更生气。
萧庭訚居高临下地睥睨她,忽然心底在冷笑,但他仍面无表情地道:“朕说的话绝无戏言,你好生养胎,若孩子出了什么岔子,玉阳宫的人还有朝梣都别想好好活着。”
他撂下狠话,甩袖离去,殿内顿时一片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