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沈微渔醒来,室内一片静谧,万籁俱寂。
她四肢酸疼,想要起身,却惊醒守在床边的归月。
“小姐,你昏迷一天一夜,终于醒了。”她惊喜万分,连忙起身将她搀扶起身。
沈微渔无力靠在床头身后有引枕,青纱床幔用玉钩挽起,翠屏前侧的案几摆着瓷碗。
“归禾呢?”沈微渔张了张嘴,嗓子干涩得厉害,喉咙也疼,像是被灼伤。
“归禾去送余太医回去了。”归月将案几的瓷碗拿到她的跟前,沈微渔才发现是汤药。
碗里的汤药黑漆漆,还有余温,沈微渔还未喝下去,便能感受到其中的苦涩,蹙眉忍着苦味,强行喝了下去。
归月知道她怕苦,见她一口气喝完,连忙用锦帕擦拭她的唇角,又不知从哪拿到的蜜饯,抵在她的唇边。
沈微渔唇齿微张,将蜜饯咬住,口腔的苦涩止住了些。
少顷,她恢复了几分清明,疑惑地问,“据闻先皇在世,余太医专门只给先皇治病。后来先皇离世,余太医从不轻易离开太医院,所以他怎么会来给我看病?”
一说到起此事,归禾挤眉弄眼,神神秘秘地道,“小姐你猜。”
“我猜不到。”沈微渔弯唇一笑,苍白脸颊有了血色,玉颈的痕迹也淡了几分。
归月气馁地撇撇嘴,转而又激动地道,“小姐一定想不到,余太医是陛下派来的。”
“陛下!”沈微渔诧异,她记得晕倒之前,听到他与太后的争执,自己貌似说了一番话。
“太后呢?”她忽然想起这件事。
归禾闻言,脸色白了白,将瓷碗放回案几,踅身来到她的身边。
“太后本来在陛下离开后很生气,后来知道余太医来,脸色一下子变得和颜悦色,并对我们说,要好好伺候小姐,至于昨日发生的事情,不准往外说。”
“若是谁敢多嘴,杖刑伺候。”归禾说到这里,抬头看向沈微渔。
沈微渔闻言,心里也猜到了几分太后的用意,而昨日的对话加上余太医来看病,是萧庭訚同意太后的说辞吗?
她暗自思忖,视线看向博古架上的海棠楠木匣子,又很快收回来。
“昨日陛下离开,没有说过其他事情吗?”譬如铃铛。
归禾不明所以摇头,沈微渔见状垂眸,“我知道了。”
归月疑惑地摇头,“小姐知道了什么?”
“你猜。”沈微渔忽然莞尔一笑,将她之前说过的话送给她,归月一愣,旋即恼怒道,“小姐就会取笑我。”
“归月,你在说谁取笑你。”归禾从游廊款款而来,绕过翠屏,看到沈微渔醒来,眼眸明亮,“小姐你醒了。”
沈微渔看她急匆匆来到面前,眼睛隐隐约约有红肿,怜惜地抚摸她的脸颊,“昨日吓坏了吧?”
“小姐,我也吓坏了。”归月挤到她跟前,也露出红肿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