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初浅借口毕业论文到了收尾阶段,需要泡图书馆,向李小萍提出去住学校的宿舍。
李小萍支支吾吾地挽留了几句,左右为难。
把夏初浅放在眼皮子底下她心里才踏实,但也清楚那天的冲突多少对夏初浅造成了影响,董童也还怒气未消。
最终,她嘱咐:“浅浅啊,你走读惯了,没咋住过校,好好照顾自己。”
待她把儿子哄安稳了,再喊夏初浅回来。
夏初浅拎着行李箱离开花店时,正巧进来一位男士,他背着手左顾右盼,李小萍在仓库理货,她便顺手接待:“您好,想看看什么?”
男人在店里踱步一圈,状似挑选,最后,他拿了一把花束到收银台结账。
“两百六十六元整,需要开发票吗?”夏初浅礼貌微笑,把印着付款二维码的立牌转向男人。
“不了。”男人掏出手机扫码。
他手腕内侧的纹身探出袖口半截,鬼面般若,由强烈的嫉妒与怨念形成的日式鬼怪。
浅色般若表示还没有完全成魔,但内心仍处在极度挣扎之中;红色代表其经历了十分痛苦的感情;而深红色则意味着其被愤怒包围。
纹身是内心欲念的具象化表现,可用心理学窥探一二,夏初浅不由地多看了男人几眼。
他的般若是地狱岩池的赤红色。
“付好了,谢谢。”男人长相其貌不扬,打扮得也十分普通,典型的路人甲模样,可他的笑容却给人一种皮笑肉不笑的假面感,违和又诡谲。
夏初浅收敛目光,莫名有些不舒服,微微欠身道:“请慢走,欢迎下次光临。”
*
寝室四人间,两个舍友读大四,另一位读研二,大家都处在焦虑忙碌的阶段,不像大一新生对舍友充满好奇,简单认识一下便各忙各的了。
和安雅住在同楼层,闺蜜俩过起了形影不离的日子,抓住青春的尾巴,夏初浅久违体验到了不只有教室图书馆学习上课的大学生活。
二月底,徐庆河出差回来,把夏初浅叫去了办公室。
听完她的汇报,他沉眸看着手边笔记本上写下的关键字:【语言开化、社交搭建……暴力侵向。】
他在“暴力侵向”上画问号。
深重的忧思传导到指尖,他握着水笔一遍遍将那四个字画圈给框起来。
“小夏。”徐庆河开口,“最近脑科学界有了突破,我参加了研讨会,我想可以把一些新观点运用到心理学领域,秋末染的情况很适合做实验性研究……”
他叩击桌面,用笑容将忧思压下:“这样,你把这半年来的诊疗记录整理好交给我,我和你做交接工作,以后秋末染就有我来负责。”
“……”
瞳眸骤然紧缩,夏初浅紧咬嘴唇,用痛感来分散突如其来的离别的失落。
徐庆河眼中带有剖析之意,看出了夏初浅的不舍。
各行各业,大同小异,第一次经历总是难忘的,哪怕真产生了别样的情愫也在情理之中,新人的道德感也最强,他相信夏初浅能管理好自己。
“二期治疗三月份结束,到时候我们签个转接协议,小夏,你以后就不为秋末染的治疗挂心了。”徐庆河笑笑,“正好毕业季,你好好打磨论文,再考虑考虑以后深耕哪个分支,是精神心理、婚姻亲子,还是其他。”
“嗯……”夏初浅低喃。
秋末染说过解雇她,她也想过终止,没成想,终了结束的方式是领导的介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