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如此等言论,天子可以讲,但他不能听啊!
“西苑落水与行刺之事,朕知道不是你所为,你没有这胆子,也断不会做这些。”
在魏忠贤惶恐忐忑之际,天子讲的一句话,让魏忠贤情绪激动,刚要抬头表明忠诚,却被踩住了。
“不过。”
朱由校抬脚踩住魏忠贤,声音有些低沉道:“魏伴伴最近变得有些飘啊,是不是觉得大批东林党人被你设计驱逐出朝堂,心里就觉得没人敢跟你作对了,就连别人称呼你为九千岁都敢应下了?”
“!!!”
魏忠贤像是掉进冰窖一般,全身瑟瑟发抖,他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天子竟然会知晓此事。
“大道理,朕就不跟你说了。”
朱由校继续道:“你是个聪明人,朕希望你能记住一句话,朕给你的那才是你的,朕不给你不能去抢,就连想都不能想,因为没有朕,你魏忠贤早死了!”
“当初你跟刘朝密谋,在南海子害了王安,朕没有说什么,不过朕没有说,并不代表朕不知情,别觉得这世上就你最聪明。”
被踩在地上的魏忠贤,此刻连动都不敢乱动,眼珠子乱转起来,呼吸不免有些急促。
魏忠贤怕了,彻彻底底的怕了。
不知为何,他感觉现在的天子,跟先前完全判若两人!
非常陌生!
非常冷酷!
恐惧。
慌张。
各种复杂的情绪,此刻在魏忠贤心底生出。
“根若亡,树焉活?”
朱由校看着魏忠贤,将脚抬起,随后撩袍蹲下,伸手轻拍魏忠贤的脸,似笑非笑道:“这世上除了朕能信任你,重用你,换作别人敢吗?魏伴伴啊,你最好祈求朕可以长命百岁,不然就那帮被你赶跑的东林党,乃至他们背后的人,真要逮住机会的话,第一个不会放过的就是你魏忠贤,包括你魏家全族。”
“皇爷洪福齐天,定能长命百岁!!”
彻底破防的魏忠贤,猛然从地上爬起,朝着朱由校疯狂磕头,“皇爷,奴婢的这条命都是您给的,奴婢对皇爷绝对忠诚!”
这算是敲打好了。
蹲着的朱由校,见魏忠贤这样,嘴角微微上翘,能震慑住魏忠贤,那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
他要清洗内廷!
“别磕了。”
朱由校缓缓起身,俯瞰着魏忠贤道:“摆驾乾清宫,去传朕口谕,着田尔耕带锦衣卫伴驾,着许显纯留守西苑,严审今日伴驾之人,一个都不能放过!”
“奴婢遵旨。”
魏忠贤哪敢迟疑,当即便叩首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