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成包打听的了!”万雪糗她,“才不关注她,多讨人嫌!”
姐妹俩儿就叽叽呱呱笑了起来。
“桂老师今年不在广州了,你们都还习惯吗?”万雪双手抱着自己,抖一抖,终究是担心妹妹妹夫过得不好,“要实在不喜欢广州,回市里来,毕竟是老家。”
要说回平水县还有点道理,但跑到定安市去,就有些无厘头了,何况万云现在已经慢慢习惯广州了:“姐,别担心我们,我和城哥都挺好的。桂老师去香港,我们看他写来的信,过得也挺愉快。”
“你们心里有成算就行。”万雪是离不开家乡的,有时候她也挺能明白,为什么爹娘在万家寨一辈子都不肯挪窝,确实是自己熟悉的地方才舒坦,“我不…”
万雪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一把清凌凌的声音在楼上响起:“妈妈!妈妈!快上楼吃饭饭啦!爸爸做了红烧肉!妈妈,你快回来呀!别打电话了!”
“哎,来了来了!你别趴在阳台上,小心别掉下来!快回屋去!”万雪赶紧回应趴在三楼阳台的甜甜,“再等妈妈五分钟!”
“好,妈妈,我们等你~”甜甜那小嗓子腻得,万云听了都想捏她的脸蛋。
“姐,你怎么不跟我讲你还没吃饭呢!快上去吃饭吧!咱们除夕再打电话拜年。”万云赶紧催万雪去上楼,“市里冷吧?记得多穿衣服!我给你买的是羽绒服,轻薄但很保暖,你别不舍得穿啊!”
“好好好,知道了。”万雪也是饿了,急着回家吃饭,跟妹妹的电话就打到这儿了。
周长城早就洗好了碗,在旁边等着万云挂电话:“姐姐和姐夫怎么样了?”
“老样子,过小日子呗。”万云靠到周长城身上去,两人依偎在一起看电视,你喂我一口橘子,我喂你一个坚果,有几年没这么悠闲过了。
“对了,我姐听到有人说,周小芬闹离婚,不过没离成。你听说了吗?”万云问。
“没有啊!”周长城比万云还要惊讶,立即就坐直了,“我问问师娘…算了,大过年的,我问这个干嘛?”
万云也笑出来,分开这么多年,确实是别人家的事儿,他们听个响儿就算了。
隔天,天气好,出了大太阳,周长城和万云在家开始搞卫生,洗洗刷刷不在话下,桂老师的房间是一定要通风擦干净的,他们总抱着一种万一的期望,说不定过年后他想回来住几天呢。
两人从楼上扫到楼下,最后整理到书房,书房里的东西几乎都没有动过。
桂老师走之前,特意在这儿交代过两回:“书房和我房间的东西,全都交给你们,怎么处理,不用问过我。”
“这儿怎么多了个箱子?”万云扶正头上报纸折的帽子,从书架边上拖出一个没有上锁的不起眼的扁扁的藤条箱,她没有见过的印象,“城哥,是你放的吗?”
周长城手上拿着个长扫把,挥了挥眼前的灰尘,转头去看:“不是我放的。”
“难不成是桂老师的?”万云放下手上的抹布,蹲下,打开这个不大的箱子。
箱子里头有个新的大信封,上头这些“给阿城和阿云”,大信封下面还有一本硬皮书、一小沓陈年旧信,不论是书还是信件,看着有些年头了,那些旧信的信封上,收件人写的都是“桂春生”或“桂裴华”,几乎都是繁体字,看邮戳是从香港和新加坡寄回来的。
咦?是桂老师的字迹和信。
万云赶紧把周长城喊过来看,把没封口的大信封倒过来看,没看出什么:“桂老师的字,给我们的,这是什么呀?”
周长城拿过来,直接把信封里的东西倒出来,是一叠无记名的国债券,数一数,竟高达一万八,桂老师只写了一张字条:全数留给你们。
周长城和万云吸了一口气,现在国债券不太受欢迎,又不能兑换,这里的日期是要等到两年后才能兑,难怪他不带走,那就暂时先替桂老师保管。
“桂老师怎么搞得神神秘秘的?”万云把这叠国债券放在另一边,开始翻起里头的书和信来。
书是一本中法双语对照的经典《小王子》,万云翻开书皮,只见上头写了方方正正的略微幼稚的一行字“桂世基之书”。
竟是他的书!桂老师怎么把这本书留在这儿了?
在这行字下面,还有一行字,看着是桂老师近年来的字迹,上头写着:
“人生,平常有时,失落有时;哀恸有时,跳舞有时;背起石头有时,抛弃石头有时;怀抱有时,不怀抱也有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