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套脱了,扔这里。”岑宴秋回来时拎着一个空的脏衣篓,另只手抱着一个家用医药箱。
薄韧的眼皮朝上一掀,看不出喜怒:“裤子也脱了。”
狄琛难为情地“啊”了一声。
“啊什么?”岑宴秋说,“不脱裤子怎么上药?”
狄琛死死抓着裤腰,至死也要捍卫他裤子的模样,无论岑宴秋怎么说都不肯脱。
“到底有什么不能的!”
他可是狄琛的男朋友,有什么是男朋友不能看的?
岑宴秋恼了,把药膏棉签往旁边一撇,“上药而已,又不是——”
须臾,他突然哑火。
脸也跟着一块红。
狄琛的手还放在裤腰带旁:?
上一秒还在生气的人,此刻脸和耳朵火烧云般地通红,闷声去衣帽间拿出一条宽松的棉质长裤。
“换。”他简洁道。
狄琛把浴室的门反锁了,避开膝盖的伤口,小心地脱掉脏裤子,换上岑宴秋的那条。
裤腿很长,余下的部分堆在脚踝的位置,小尾巴似的拖在地上。他把裤腿挽了几道,返回卧室,岑宴秋脸颊的红还没消。
“在哪摔的?”岑宴秋拧开药膏的盖子,往棉签头挤了一点,涂的时候嘴唇快抿成一条直线。
药膏是凝胶状的,涂开没有刺激性,很温和。
狄琛愣了愣,回答道:“墓园。”
棉签从结痂的地方划过,岑宴秋没控住力,导致那处伤口轻微撕裂渗血。
“……抱歉。”岑宴秋说。
“没事,不疼的。”
狄琛没感到痛,反倒是淋过雨的外套被玉临的风一吹,像刺骨的冰壳,冷得他打了个颤。
膝盖擦过药,待会儿洗澡就不能碰水,他问岑宴秋要了一卷防水的医用绷带,娴熟地缠了三圈。
岑宴秋给他拿了一套睡衣,和那条棉质长裤一样,在他身上都显得很宽大。
领口松松垮垮的,上方是两抹平直的锁骨,狄琛胸口的肤色略白一些,但也没白到哪去,顶多是健康的小麦色。
他擦干脚踝的水珠,所应当地准备抱着被子打地铺的时候,岑宴秋把他拦下来,咬牙切齿地说:“你想干什么?”
“我打地铺啊。”狄琛呆楞道。
都这么明显了,岑宴秋看不出来吗?
岑宴秋夺过被子,指着那张够五个人开party的床,“两米三的床还不够你睡,要上赶着打地铺?”
“狄琛,脑子有病就去治。”
他“啪”地一下将卧室所有灯关了,掀开被子,留一个背影给狄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