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真是客气了。小郎君一路顺利,我们都相信你肯定能进‘北山书院’,到时候便与我家那三小子是同窗了。”杨大叔满脸的骄傲,三儿子是他们家最有出息的人。
往日官差来查账、找事,看来三儿子的份上,都不会太为难他们。
这也是为什么在县城里,他们一家能开这样一间脚店过日子的原因。
林泽见多福已经赶着骡车过来,便拱手道,“承您吉言,晚辈先告辞。”
“哎,我送送你们。”杨大叔从柜台后绕出来。
早晨是清凉热闹的,宽阔的青石板街道上,各家吃食铺子小摊早已经蒸汽缭绕。
高低错落的房屋中,有锅碗瓢盆的碰撞声,以及小娃起床的哭声,两边茂密的树叶里,鸟鸣声加入这场交响曲。
安阳县的县学与孔庙是相邻而立的,坐北朝南,听说至今已有四十多年的历史。
后靠北山,前临县前河,环境清幽。
步入儒学门,这道象征着每一位读书人仕途必经之路,‘学而优则仕’这句话包含的激励与感召,是每一位走进来的学子无法抵抗的。
教喻和训导在文昌阁和明伦堂中间的阁楼,林泽进门时已经问清楚大门前的护卫。
阁楼处,假山花木,池水游鱼,只有一老仆用竹扫帚清扫地面的落叶和灰尘。
“老人家,我是本县生员,请问教喻大人在吗?”林泽走过去,礼貌问道。
老仆撑着扫帚,直起腰,慢吞吞道,“在那儿,你进去就是了。”
“多谢,祝您老身体康泰。”林泽颔首。
走入室内,一片幽静。宽大的书案前,一盏香炉,升起袅袅青烟,只有书页翻动的沙沙声。
案后的中年男子察觉到屋里有人进来,抬眼看去。只见一青衣少年,身材修长,逆着晨光,挺拔地端立于前。
“学生林泽,见过教喻大人。”林泽向前几步,躬身行礼。
杜安眯着眼,细细打量一番眼前之人,抬起袖子指向侧边的椅子,“墨居先生同我说起过你,挺好的小郎君。你来是为了何事?”
“学生宣明二十年秀才,今想入书院继续学习。”林泽从怀里拿出一本小册子呈给教喻。
这是当年中秀才时,县衙发的证明。里面记录了他的个人信息,以及中榜的具体名次等。
教喻简单翻看一二,反而问道,“你不随太傅大人?”
“老师让我在此安心苦读。”林泽简略回答。
教喻虽然有疑惑,不过即便没有谢太傅的关系在,林泽是实打实的秀才功名,而且名次相当靠前,根据法令,他是可以入书院继续念书的。
“本县有五大书院,你欲去哪家就读?”教喻继续问道。
林泽回,“学生想去北山书院试试,还请教喻大人代为引荐山长。”
“按照朝廷规定,我只能将你列为增广生员,至于是否列入禀生生员,还需看你月考成绩如何,望你知情。”教喻态度也比较和缓,林泽虽然是自己一个人来的,但无论是谢家还是太傅,他都不能不谨慎对待。
林泽见状,起身行礼,“多谢教喻大人。”
“那你今日先入县学生籍,过两日便同老夫一起去北山书院,经山长考核,若准你入学,便可。”教喻道。
事情办妥,林泽又与教喻聊了一会,大家都是客客气气的。
对方不说有多少照顾,但林泽问的关于书院山长的一些问题,他都耐心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