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几乎震耳欲聋。
童夏沉默着,品尝着杯里叫不上名来的酒,陈政泽这人,他拎得清,且内核远比她想象的丰富,像他调的酒一样,每入一口,便尝一层感觉。
沉默了会儿,陈政泽问:“你外婆这么样了?”
“好点了。”
“有人照顾吗?”
“有。”
“有想报的学校吗?”
“没想好。”
颜辞不知输了多少局,一身酒劲儿跑过来,抱着童夏撒娇,“我唱的全是塌房的,妈的,有的塌的连地基都没了。”
童夏揽着她,“难受吗?要不要我去给你要点解酒的东西?”
“还好。”颜辞看着童夏笑,“抱你一会儿就好了。”
陈政泽问:“贺淮新呢,没帮你挡挡?”
“他就是一傻逼。”颜辞怒骂。
陈政泽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泽哥,过来给我们搅搅风水呗,马上输的裤衩子都没了。”
陈政泽咬着根烟过去,踢一脚贺淮新,“给颜辞整点解酒的。”
贺淮新又拍拍旁边的岳朋,“去。”
岳朋眼睛一下子亮起来,屁颠屁颠地出去要解酒药和解酒茶去了。
陈政泽拿走贺淮新手里的筛蛊,“你他妈就作吧。”
贺淮新沉默喝酒。
童夏喂颜辞喝解酒茶,耐心地和颜辞聊天,颜辞给她说了很多学校的事情,说她要报新闻专业,辅修外语专业,但这两个专业她都不喜欢,童夏问她不喜欢为什么要报,颜辞说是秘密,童夏没多问,只说大学专业还是挺重要的,劝她慎重选择。
童夏看着人群里勾肩搭背的陈政泽和贺淮新,问颜辞:“你和陈政泽贺淮新,是从小就认识吗?”
颜辞点头,“嗯,他们是男孩子,野的没边,我小时候不给他们玩,后来我父亲去世,一些男孩子总欺负我,我妈妈就让他俩在学校照顾着我点,他俩就一路罩着我到现在。”
颜辞说话的语气,以及眼里的光,明显地暗下去了,童夏觉着自己说错话了,低声道歉。
“没什么,很早的事情了。”颜辞用力,抱童夏的力道更紧,仿佛在找安全感。
岳朋来这边好几次,一会儿给颜辞送水果的,一会儿给送蜂蜜水的,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他想追颜辞。
包厢里,就数贺淮新玩的最嗨,他从头到尾都没来关心过颜辞,但童夏看着他那样儿,总觉着他在故意调动自己,让自己兴奋起来,不是真高兴。
陈政泽好像喝了许多酒,这会儿人坐在地毯上,后背靠着沙发,一只腿曲着,垂着眼梢,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童夏觉着他此刻特别孤独颓败,整个人是失落的,像打了败仗。
颜辞醒酒醒的差不多后,童夏拿手机给陈政泽发了条消息:【醉了吗?胃疼吗?】
三秒后,陈政泽看过来,眸色温柔了些,对口型说’没有‘。
但依旧不是那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