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悬哂笑:“对啊,查先生,这么大的事儿,这么坏的事儿,你倒是报警啊?”
大渣这伙人,瞧着每个环节都遵纪守法,手续齐备,无懈可击。
实则经不起细查,比如,今天船上这帮人,每个都是合法身份吗?
就像一件华丽外衣,露出根线头,轻轻一扯,便四分五裂。
不远处,大型切割机,扬起飞转的齿轮,照着游艇栏杆劈头盖脸而去。
破凿机四脚扒地,挥舞着两只爪子,将船身撕开一个大口子。
火花飞溅,点亮夜空,划过每一张惊恐的脸。
被切开的围栏,如冰凌般,噼里啪啦往下掉。
游艇上藏匿的人,尖叫着,抱头鼠窜。
沈瑞裤子都没穿好,双手提着裤腰,就往下冲。
现场噪音、火星,呛人的油烟,加上乱跑的人群,好像一场沉船灾难。
而这场灾难的缔造者,沈悬,好整以暇欣赏着一切。
海风吹来一阵焦糊味道,他接过手绢虚掩口鼻:“查先生,丑话说在前头,你不报警,我一分钱都不会赔你。”
大渣握着手机,举起放下,在憋屈和心虚间,来回挣扎。
冰冷海风里,他居然出了一头热汗。
沈悬,有一种鱼死网破的疯狂。
让他不敢试探对方的底线,究竟在哪里。
接着,沈悬很礼貌地同工队长说两句,很快有人拿来一个大铁锤。
木棍有手臂粗,锤头至少二十公分,拿的人也是孔武有力,却是下颚紧绷,青筋暴露。
“沈涵。”沈悬叫他。
沈涵抖得像冬天里的秃毛鹌鹑,要不是大庭广众,高低得给他哥磕三个响头!
他甩掉拖鞋,光脚夹腿,劳改释放般走过去:“大大大哥。”
沈悬指着铁锤:“去,砸船。”
沈涵哪里还敢说不啊,接过铁锤,提起来就跑。
他好容易在大机器旁,找块落脚地,就开始八十!八十!八十!抡圆了玩命砸!
李飞光都看乐了,忍不住出声:“哎呦,三少身体可真好!”
拆了有二十多分钟,光鲜亮丽的游艇,已是惨不忍睹,靠近码头的一边,整片外皮全部掀开,甲板敲碎,围栏切割,前舱被整体削平。
沈悬站在冷风里,觉得身上忽冷忽热,不敢硬撑,这才罢手。
一直站在他对面的大渣,双手插袋,咬牙切齿地说:“沈家长兄的手段,我大渣见识过了。”
沈悬累了一整天,精神头不足,轻掀眼皮:“知道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