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悬累了一整天,精神头不足,轻掀眼皮:“知道就好。”
他紧了紧风衣领口:“华人姓查的不多,柬埔寨叫查伦旺的可不少。查先生,今天我砸你的船,下次再让我发现,你敢接近我弟弟……”
沈悬侧身,作势要走,最后撂下一句话:“我就该砸你家祖坟了。”
话音落地,李飞光惊得烟都没叼住,手忙脚乱去接。
他跟人合作,都会把背景调查得一清二楚,沈悬别说柬埔寨了,简体中文网都没出去过!
他是怎么敢一下戳穿大渣的呢?
李飞光百思不得其解,看沈悬的眼神,跟看阿拉丁神灯似的。
大渣更是瞳孔地震,如果说砸船还是试探,那现在就是赤裸裸的威胁!
翻译成流氓专业术语——妈的,再跳,祖坟都给你打成翻盖儿的!
沈悬转身离开,拆迁工队如潮水般退去。
留下一艘残破游艇,一地狼藉,一群魔怔人,和呆瓜一样的大渣。
……
游艇俱乐部有个小缓坡,上面全是被工队机器压出的印子。
沈悬顺着缓坡往上走,边走边咳嗽。
爬到码头上面,更是咳喘的停不住,只能停下脚步缓缓。
站在底下吹了半小时冷风,从肺到胃,像被灌透了似的难受。
阿坤身材高大,站在前面给他挡风,周围一圈保镖,谁都不敢说话,怕祖坟翻盖儿。
沈涵被隔在外面,听着他哥咳嗽,急得像只猴子。
他想扒进去,被李飞光一把拦住:“三少就别去添堵了。”
沈涵脸肿得跟猪头一样,左手摸右手,沉默着让开。
李飞光十分绅士,脱下外套想给沈悬披上。
手刚落上他的肩膀,沈悬受惊般,猛然转身,一伸手打掉了。
阿坤眼疾手快,赶紧捡起衣服,拍干净,递还给李飞光。
“李先生……咳、咳,不好意思。”沈悬眉头紧蹙,缩着肩膀,不想咳出声来。
李飞光面对他,是头一回落了脸色,不过转瞬即逝。
“没事,车来了。”划过的车灯,恰巧化解他的尴尬。
他绝不是怪沈悬不解风情,毕竟二人还未到谈“风情”那一步。
而是发现,沈悬本能地拒绝,所有计划外的肢体接触。
阿坤也好,近身的保镖也罢,碰都不敢多碰。
只有阿耀,能够肆无忌惮,贴近沈悬的底线,一而再,再而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