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悬其实怀疑也很模糊,心中有种挥之不去的不安。
“你叫人盯着两头。”修长手指敲着皮质扶手,他补充道,“特别是陈凉水,他会反盯梢,小心点。”
在把沈涵扔垃圾站之前,沈悬就叫人盯过陈凉水的活动路径,居然被他甩丢过一次。
“好。”阿耀应下,转念一想,“大哥,那我们一时半会回不去了。”
沈悬侧头看向他:“不着急,你有想去的地方吗?”
“有,可多了。”雀跃顺着阿耀每个毛孔散发出来。
沈悬白他一眼:“得寸进尺,只许一个。”
“港城一日游。”阿耀爪子急切扒拉他的袖子。
沈悬嫌弃,抽走胳膊:“啧,坐好!”
“大哥,说话算数,就我们两啊?”
“嗯。”
“那我们去海边吧,先看日出,再看日落。”
“去山顶,坐缆车,要不要去拜妈祖啊?”
“你好吵,再说把你卖去海参崴!”
“哦……”
……
黄阿丘对陈凉水的骚扰与日俱增,但他毕竟病入膏肓,行动力差,没能跟踪到陈凉水的住处和沈涵上班的地方。
巨大压力其实源自陈凉水自身,梦魇再次爆发后,突然发现,并未从那段时光走出来。
黄阿丘对他精神的摧残,随着时间门推移,并未减少半分。
陈凉水觉得,脖子上始终套着绞索,忽松忽紧,惶惶不可终日。
十六岁那年,他有想过逃跑,被黄阿丘发现,藏起他的证件,不给他钱,还去学校告了学校。
那是他第一次,想要杀掉这个人。
有个周末,他去帮水族店老板做清洁,赚点巴士钱。
红金龙鱼缸里,有块爆藻巨石,滑溜溜散发着鱼腥味。
十分沉重,他两只手都抱不稳。
最后,他用衬衣将石头抱回家,藏在桌下。
黄阿丘周末有休,不开车的时候,他是个烧酒佬。
出门喝一天,晚间门醉醺醺地爬回屋,有时就倒在门厅,像一具死尸。
这天半夜,他进来就躺在地上,甚至没锁上大门。
陈凉水一直没睡,摸黑到门厅,走廊的声控灯还亮着。
光顺着门缝像刀锋,将黄阿丘劈成两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