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顺着门缝像刀锋,将黄阿丘劈成两半。
陈凉水站了会,弄出些动静,黄阿丘毫无动静,歪着头打呼。
他也不知哪里来的胆子,钻进桌下,抱出那块大石头。
石头被洗得干干净净,黑黝黝的,不见水藻痕迹。
陈凉水沉默着,走到黄阿丘身旁。
黑暗里,他的脸模糊又狰狞。
他站了很久,手举起又放下,反复多次,直到手腕酸疼。
直到走廊,响起下班舞女,清脆的高跟鞋声。
哒哒、哒哒哒,敲打的声控灯,闪啊闪。
陈凉水最终放弃了……
沈涵睡熟后,陈凉水抱着星星罐,来到客厅。
夜已深,同住皆入睡。
客厅空旷得,拉把椅子都会发出回音。
陈凉水望着窗外,有点脏的玻璃上,挂着他模糊的表情,坚定的杀意。
他好后悔,十六岁的那个夜晚,没能砸死黄阿丘。
他坐在地上,安静无声地折着星星,罐子已装到分之二。
一千颗是来不及了,赶一赶能到五百颗。
陈凉水把沈涵的工资卡,埋进星星里,舍不得,又扒出来,反复多次。
沈涵给他卡的时候,被他骂得狗血喷头。
其实,他好开心,没有人如此仔细地,小心翼翼地呵护他,从来没有过。
陈凉水关灯,蹑手蹑脚回到房间门,藏好星星罐。
沈涵揉着眼睛,撑起健壮上半身,模模糊糊问:“陈凉水?”
“嘘……”陈凉水快步走过去,爬上床,抱住他的脑袋揉了揉,“睡觉了,小狗。”
沈涵困得睁不开眼,很乖地应了声:“睡觉。”
空调定时已关,屋子里微有热气,他们头贴着头,手脚相缠,熟睡了。
……
阿耀派人跟了陈凉水几天,黄阿丘来过两次,每回都会挨揍,却不依不饶。
黄阿丘执着于对陈凉水精神施暴。
陈凉水则是在出手上,越来越想他死。
要不是周围人拉住,劝阻,甚至看到黄阿丘就报警。
阿耀不怀疑,陈凉水会趁机打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