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溪醒了,就在门口。不过看起来心情不是很好,很需要你安慰的样子。”
岑覃说着转头,看到了一直表情淡淡的宴决露出某种急不可待的神情,“看起来你比温溪更需要安慰。”
宴决:“那你还不走?”
岑覃颇为无语的对着温溪招了招手,遥控轮椅往外走。
门外温溪看到岑覃朝着外面移动,帮他打开房门,岑覃说:“他很担心你。”
“谢谢。”温溪点点头,“我也很担心他。”
岑眼神在温溪侧站着露出的半颗后脑勺上划过,眉梢轻挑,岑覃没说什么,操控轮椅让开了路。
温溪昏迷的时间里,他做过很多杂乱无序的梦,梦里有各种各样复杂的声音,燕一黎温苒宴和苏陈桥宁浩宇,好像他认识的人都在说话,在喊他的名字。
唯独没有宴决的声音。
宴决总是叫温溪全名,只有在极为情动的时候才会调情似的称呼温溪宝宝乖乖这类称呼,但温溪很喜欢这种感觉,一种始终被思念惦念的感觉。
宴决头发好像长长了一些,虚虚的遮掩住他眉眼的锋利,余下的深邃黑眸中,只有缱绻的温情。
“温溪。”
空了一块的心脏在姗姗来迟两天的呼唤声中被补齐。
温溪站在宴决床边,他小心翼翼的摸着石膏,甚至不舍得将力道落在石膏上,眼睛湿漉漉的,紧抿着唇,一副要哭出来的表情,“宴决,你疼不疼啊”
“不疼,轻微骨裂,一个月就能好全。”宴决拉着温溪手腕坐在自己身边,“吃饭了?”
温溪点点头:“妈妈亲手做的饭。”
“我摸摸吃饱了吗,”宴决说着伸手,掌心从空荡的病号服下摆摸进去,紧紧的贴在柔软的小腹上,他摁了下,炙热的体温从毫无阻隔紧贴的肌肤传递,温溪感觉身体变得热乎乎的。
温溪抬手隔着病号服摁住男人右手,“摸到了吗?”
“摸到了,变瘦了,”宴决看着他说,“得花一段时间,多喂点儿才能把小猪养肥。”
温溪眨了下眼睛,想到什么般举起手,两个手掌都被纱布包裹着,把比上一次包扎用料还足,修长清瘦的手掌裹得结结实实的。
在温溪开口前,宴决点评:“像是熊爪。”
正准备说“我的手就很像是猪蹄”的温溪愣了下,不解的看人,敏锐的觉察宴决的眼神从他裹了一圈儿的脑袋上滑过,头脑勺头发秃了一块儿的温溪立刻怒目而视,“你是不是觉得我变丑了?”
宴决捏捏温溪鼻尖,迅速红起来,“不丑,很可爱。”
白纱布像是土星的光环,结实实的缠了一圈,圆滚滚脑瓜一边儿光滑一边儿毛茸茸,可爱的滑稽。
“真的吗?”温溪顶着红鼻子,脸色气色看起来都好很多了,直觉这都是宴决哄他的漂亮话,瓮声瓮气的说:“不要骗我。”
宴决看着他反问:“那你会觉得我行动不便,很麻烦吗?”
温溪定定的看着宴决,对峙着,半晌,用两根完好无损的好手指翘着兰花指捏住被角,掀开被子,爬进去,小心的避开碰到他的腿,侧躺在床上,强行将自己结结实实的埋在了宴决怀里。
然后仰着小脸,细细密密的亲吻宴决,乱糟糟的气息落在宴决身上,温溪像是不安的小狗回巢般嗅气嘬吻着。
温溪就是用嘴巴亲亲碰碰男人躯体,额头、鼻梁、嘴巴、耳朵,全程一言不发,眼眶窝却逐渐洇湿发红,蓄积压抑在心底的担忧和委屈,在被子拉过肩头的瞬间,决堤而出。
宴决伸手接住了挂在鼻尖,要掉不掉的一滴清泪,温溪抬头愣愣的看着他,抽了抽鼻子,又埋首在宴决脖颈,小声的抽噎啜泣。
宴决任他泪水打湿自己,手掌环过腰肢,落在单薄后背,一下下轻轻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