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渡不动声色地看着这一幕。
危辛拍拍手站起来,回头看了被烧得只剩一半的狰狞面孔,恍然大悟:“哦,我想起来他是谁了。”
“谁。”
“前几日我下山遇到的一个药修,说是想加入玄玑宗,一直跟着我。”
云渡:“?”
“他还说,他喜欢我。”
云渡:“??”
危辛:“想多了解我一点。”
云渡:“???”
“然后,我就把他带到这里来了。”
云渡:“。。。。。。”
“瞧,新鲜出炉的骨灰,还热乎着呢。”危辛捡起地上一把骨灰,放到他面前,露出一副天真的笑容,朝他面上吹了吹。
云渡抬起衣袖,挡住骨灰,哀叹一声:“真是罪过。”
危辛端详着他的反应,似笑非笑:“怕了?你且说说,我是什么罪过?”
“魔尊大人太过俊俏,令人心生歹意,实乃罪过。”
“。。。。。。?”
危辛脸上笑容僵了僵,几乎是咬着牙说:“我从未见过如此不要脸的剑修!”
“我也从未见过如此俊俏的魔尊。”
“你也亲眼见到了刚才那人是什么下场。”危辛冷笑两声,手中转出一团火焰,贪婪地伸着火舌。
云渡转过身,不着痕迹地加快步伐:“哎呀,也不知道现在什么时辰了,师叔伯师妹以及师侄们们肯定等急了,我先走一步。”
危辛定定地望着他的背影,低头看着手心里的火焰。
幻境已经消失,两人回到黑渊,眼下要杀掉他,就和方才他能在幻象和神识中困住自己一样简单。
这时,走远了的云渡忽然回过头:“你还要留在此处吗?”
“你管我。”
“这里黑漆漆阴森森的,你一人在此多孤单,不如和我一同出去,将那剩下的家酿喝完吧。”
危辛抬起手,发光照亮了他的脸,也让他看清了前方云渡的神情,是那么的平静,还带着一丝轻微的笑意,就像是在说一件最稀松平常的事。
可明明他们才互相经历过试探、欺骗、伪装、威胁,完成了一场没有输赢的博弈。
他探出了对方的弱点与诚意,而他也亮出了自己的底牌——没有人能清醒地走出这片黑渊。
“菜要凉了。”云渡又道。
危辛反手握拳,抬脚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