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元朗给出两条安家建议,供谷政川选择。
一个北方,一个南方。
谷政川并没有马上回答,坐在藤椅上沉吟起来,喃喃说:“元朗,出狱前我一直思考,将来的生活着落问题。”
“家里人死的死,坐牢的坐牢,家,对于我来说,早就没了。
我一个六十五岁的人,未来生活何去何从?晚年怎样度过?一直困扰着我。”
“打工基本不存在,一个是我年龄太大,没有优势,又是刑满释放人员,没人要我。”
“只能拣点垃圾,换点散碎银两解决温饱。
不瞒你说,我出生以来,从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沦落到如此地步。
所以,也就没有存钱的习惯。”
“出狱后,兜里的钱刚好够买一张车票,我就去找政纲。”
“政纲比我出来的早,在一座小县城落脚。
他和肖颜早已离婚,就是不离,肖家没落,肖家人自身都难保,根本指望不上什么。”
“好在政纲有点积蓄,不说衣食无忧,省着点花,足够应付几年。”
“可要是加上我,就得捉襟见肘,日子维持不了多久,我们就得一贫如洗。
我不想给他添麻烦,就偷偷走了。”
“结果一到车站,一摸兜,发现兜里竟然有五千块钱,准是政纲趁我不注意,偷摸塞的。”
“当时我的心呐,别提多难受了。
躲在没人的地方,我哭得稀里哗啦。
五千块钱,对你们来说,算不得什么。
可是我们哥俩,一个比一个落魄,一个比一个凄惨,这五千块钱,需要政纲省吃俭用很久,才能挤出来。”
谷政川说到这里,眼圈微红,眼眶含泪。
厉元朗揪出几张纸巾递了过去。
接过来,谷政川擦拭着眼角,稳了稳情绪,这才继续说:“政纲不止给我塞了钱,还有一张纸条。
他建议,让我到楚中找你。”
“政纲告诉我,说你有情有义。
水庆章出来后,就是你提供帮助,管他吃住等一应花销,还给他找了个老伴。”
“只可惜,水庆章出意外离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