销春尽失守,师父阵亡,燕纾叛逃销春尽。
谢镜泊被这两个噩耗直接钉在原地。
他不敢相信这一切,但看着他三位师兄狼狈又沉默的模样,他也由最初的激动一点点沉寂下来。
三位师兄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伤势,谢镜泊不得已撑起了剩下的一切。
他一面守着销春尽,一面试图联系燕纾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不愿相信燕纾真的叛离宗门。
但后来发生的一系列事情,谢镜泊几乎……不愿记起。
燕纾当面背弃于他,被六界打上叛徒名号,死生不明。
谢镜泊这些年一直试图找出当年发生的一切。
可惜当年了解这些事的人几乎都已相继离去,甚至他的三位师兄都闭关的闭关,离宗的离宗。
·
谢镜泊咬了咬舌尖,强迫自己回过神。
他睁开眼,还没来得及再说什么,忽然感觉眼尾微微一凉。
他有些恍然地抬起头,正看到燕纾收回手,小心而又茫然地望着他:“你是……哭了吗?”
谢镜泊恍惚摇头,燕纾顿了顿,又抬手轻轻碰了碰:“可是你眼尾好红。”
谢镜泊怔了一瞬。
燕纾身体弱,指腹冰凉,但方才触碰他的那一处却恍若忽然滚烫起来。
谢镜泊过了足足两息,才终于哑声开口:“没有……我没事。”
他按了按眉心,想要开口再说什么,一时间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我只是……”
他话还没说完,却突然感觉颈窝一沉。
面前的人忽然跪坐起身,纤细的手腕攀住他肩膀,如幼崽寻求安慰般,笨拙地在他肩头蹭了蹭:“若你真这么难过……”
燕纾小声开口:“我可以努力……回想一下。”
谢镜泊动作一顿。
他有些不可置信地转过头,正落入燕纾染着笑意的眼眸。
面前的人对上他的目光,歪了歪头,笑眯眯地开口:“毕竟,我最欢喜你了。”
谢镜泊静了几秒,倏然抬手,一言不发地将人重新塞回被子里,微红的耳尖却昭示了一切。
燕纾也不以为意,缩在被子里,蜷着膝盖,小声开口:“我醒来时记忆便是混乱的,除了随身的姓名玉牌,便只记得要去寻你。”
“我那时身体不好,太难受时便胡乱扯些药草塞到嘴里,但效果……就像我刚才说的那样,我没有骗人。”
燕纾抬头瞥了他一眼,谢镜泊愣了一下,立刻意识到燕纾这是又回答了一遍他最开始的问题。
他张了张口想要解释,燕纾却已经自顾自地又说了下去。
“不过好在身体还是一点点好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