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好在身体还是一点点好转起来。”
“身体好些了之后……我偶尔也会闪回些模糊的记忆片段。”
燕纾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一点点苍白起来。
“大多我都记不清了,但我记得,我似乎曾经落到一个极深的崖底,有无数只头顶金纹、凄哀鸣叫的黑鸟在我上方盘旋,似乎想要啖我血肉……”
“我想要离开,但崖底似乎还有一个……极强的血阵,吸食我的灵力,将我束缚,我只能日日如此……”
燕纾终于说不下去,捂住唇控制不住干呕一声,偏过头急促喘息起来。
谢镜泊伸手撑住他的肩膀,眉心微蹙。
头顶黑色金纹的乌鸦……他第一个想到的,便是长老殿豢养的鸦群。
但他前几日刚追寻那乌鸦失去踪迹,今日燕纾又忽然跟他讲了此事。
而以鲜血为阵吸食灵力明显是妖魔产物,不可能和长老殿扯上任何关系。
整件事太过巧合,谢镜泊皱了皱眉,开口想再问些细节,燕纾却无论怎样都不愿开口了。
“我有点……不舒服,谢镜泊。”燕纾低声开口。
“你救救我,谢镜泊,我好难受……”
他话还没说完,忽然闷哼一声,捂住心口,整个人蜷缩起来。
谢镜泊没想到只这一会儿燕纾反应便这么严重。
他生怕牵起了他什么旧疾,愣了一下,下意识低头去摸他的脉搏。
但他手指刚一动,忽然碰到了什么,动作微微一顿。
他不知想起了什么,盯着自己的手指,脸色慢慢沉了下来。
“你是真的很难受吗?”谢镜泊忽然低声开口。
燕纾依旧按着心口,蜷缩着躺在他膝盖上,眼眶微红地点了点头。
“我不喜欢刚才那个问题……”燕纾小声开口,“可不可以不问了。”
谢镜泊微微点了点头,直接应了下来。
“好。”
“那我换一个问题。”
他盯着燕纾,一字一顿慢慢开口:“或许你能告诉我,你是从什么时候清醒的吗?”
面前的人愣了一下。
他仰起头,正看到谢镜泊抬起手,外袍微掀,露出一直搭在他脉门上的手指。
——他的手从方才用灵力帮他退烧时起,便一直没有离开过他的脉门。
方才燕纾说他难受,谢镜泊下意识摸脉,才忽然意识到此事。
直到那时谢镜泊也才回想起,燕纾的脉象虽然有些虚弱,但从始至终很平缓,没有任何异样。
——他说难受,便是假。